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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一圈,竇瑜身心俱疲,與四嬸娘說完這幾句話,兩人就各自回了院子。
她被挪進了荷枝院,這裡甚至比從前的院子更大一些,裡裡外外打掃得很乾淨,從外宅帶回的兩隻箱子擱在牆角,通州送來的盒子佰娘一直幫她緊緊抱著。從前侍奉她的下人也都跟來了,魚貫而入為她一一清點收拾。小廝將燒好的熱水一桶桶提進來注滿浴桶,方便她洗漱。箱子裡除了話本就是用過的宣紙筆墨,幾個丫頭面面相覷,都在心裡默默可憐竇瑜這一年過得清苦。
東西很快就收拾妥當了。佰娘服侍竇瑜洗淨身子和長發,換了一身舒服的裡衣,又備好紙筆,因為竇瑜要儘快給通州的祖父寫一封信報平安。
佰娘一邊研磨一邊說:「通州那邊幾個月就會送一次信來,照前年來看,從您被禁足到如今,至少也該有四封左右才對。可直到這個月,也只收到了兩封。」
「怎會如此?」竇瑜皺緊眉頭,有些擔心。
佰娘又說:「聽說是外頭又亂起來了,信件不好遠送了。謝將軍在時,北邊的巴舒族還不敢放肆,上次被唐老將軍擊退也元氣大傷。但近幾個月聽說殘部又與趙野勾結在一起,四處作亂。」
竇瑜對外面時局的認知還停留在禁足之前,也就是謝述剛死的時候,那時各州還算安定。北邊巴舒被謝述打怕了,輕易不敢來犯,趙野也曾是他的手下敗將。
佰娘沒什麼見識,但春珊從小書念得比竇瑜都好。竇瑜翻牆逃學,跑去街上買糖畫紅薯,她就穿著竇瑜的衣裳捏著嗓子假扮竇瑜讀書。竇瑜後來見春珊異常喜歡看書寫字,就讓先生也仔細教導她。
春珊有時候會將從外面聽來的事串聯起來,當成故事給佰娘講。此刻佰娘也如鸚鵡學舌一般,結結巴巴地複述給竇瑜聽。
原來當初謝述一死,大周就被聞風而來的巴舒族打得節節敗退,連失幾城。朝中鮮少有將領可用,最後是竇益和連上馬都顫巍巍的老將軍唐天風臨危受命,一同披掛上陣。唐老夫人在大軍整兵出征前還跑去太后那裡求情,結果被太后「請」走了,塞進轎子裡送回府上。
謝述十七歲時助唐天風將巴舒大軍打得落花流水,也因此一戰成名。但這一次的對戰,大周原本已顯敗像,誰知天降隕石直接砸向了巴舒大軍。巴舒因此敗逃,士氣零落。捷報傳回奉都,文臣和百姓們認為就算沒有了謝述,大周軍仍能所向披靡。讀書人紛紛寫賦作詞,恭維聖上乃是真天子,頌揚大周有神明庇佑。奉都歌舞昇平,一時間較之以往更為繁華。
「我總覺得不放心……」竇瑜一邊寫一邊說,「得想辦法儘快將祖父也接到奉都來。」
……
從清早起雪就不再下了,院子裡滿是沙沙的掃雪聲。打聽訊息的丫頭跑回來,和竇雲稟報說荷枝院那邊不出門了。
昨日從老夫人那裡提回來的湯,竇瑜喝了,結果夜裡吐得厲害,折騰了大半夜。老夫人身邊的蘇音懂醫,緊忙連夜去給她看了,說是在外宅禁足時虧了身子,乍一吃好東西難克化。所以晨時還昏睡著,連除夕一早給老夫人的問安都沒去。
杜舒蘭聽了小丫頭的話,捻著繡花針的手一頓,不解地問女兒:「你打聽那邊的訊息做什麼?」
「她不去才好呢。」竇雲嘀咕,「若一同出門,她又要和大哥吵起來,說不準還會來惹我,鬧得人心煩。大過年的,我可不願見她那副樣子!」
每年除夕街上都熱鬧得很,各家郎君娘子都會上街看戲賞燈遊船,竇家的小輩們自然也會坐車出遊。原本這時候就該出門了,可清早一大家子去給老太太請安,竇家三位爺談性大起,你一言我一語說起朝中事來了,把老太太都講困了。杜舒蘭就帶著女兒先回了院子,兒子卻不肯先走。
竇雲等得心急,眼巴巴盼著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