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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給您的。」佰娘道,「說是一個機關匣子,逗您開心。」
佰娘見她仍是沒有反應,還以為不會接過去了,無奈地欲將手收回。
竇瑜的身體動了動,在她收手之際將匣子從她手上抱進了自己懷中。然後縮在被子裡擺弄這個其貌不揚的匣子,在手中轉了幾圈都沒能找到鎖扣,一寸寸摸過,最後拇指按到一處可以滑動的木板,才驚覺這個匣子的獨特和奇妙之處。
原來這是以許多長短不一的木板環環相扣組成的匣子,找到關竅才能開啟。開啟一層,裡面還有另一層小的,接連開啟了四五層,忽然從裡面掉出來一個小小的木雕人。
木雕人頭朝下栽在了她的被子上,她一怔,伸出手慢慢把它拿起來仔細端詳。
木雕人是作揖的姿態,彷彿在與人討饒。
她鼻子一酸,越發覺得自己真是無理取鬧。
但她也是真的很不開心。
佰娘再次看了一眼閉合的床帳,走到支起的窗邊想將窗放下,隔窗看見兩個小婢女在窗下躲懶,笑著輕斥:「聚在這兒嘀咕什麼呢?還不快去做事!」
小婢女是在好奇地往院門口的方向張望,方才佰娘沒將院門合嚴,現在還能看到那裡站著的人。
她們才十二三歲的年紀,正是活潑的時候,幾步邁到窗邊,低聲同佰娘說:「大人好似還在門外呢!怎麼還沒走?」
竇瑜聽到婢女的話,忽然停了手上的動作,回神後又繼續摸著木雕小人。
過了小半刻,茂娘抱著油衣進屋來說:「外頭忽然下起雨來了,把院子裡的花都搬進房裡來吧。那些都是大人送來的,可嬌貴著呢。」
佰娘便和她穿上油衣去幫著院子裡的下人搬花。十幾盆花剛搬了一半,忽見自家娘子出了房門,手上撐起傘,胳膊處還夾帶了一把,走下了臺階,又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快步穿過庭院直奔院門。
「娘子?您這是要去哪兒啊!」佰娘最先反應過來,追了出去。
竇瑜一出院門便悶頭向前走,走出一段距離後開始左顧右盼。天色昏暗,腳下的磚石被雨淋得濕亮,這條路上除了她哪裡還有別人?
佰娘好不容易追到了人,氣喘吁吁地站在她身側問:「您是怕大人淋了雨?興許已經在下雨前回去了。」
「咱們回去吧,娘子。」佰娘勸道。
竇瑜身上只穿了件單衣,涼雨伴著黃昏後的涼風,一個勁兒往她身上吹。她緩緩握緊傘柄,覺得自己之前是任性,現在是犯蠢。
人早都走了,現在跑出來做什麼?
佰娘將身上的油衣脫下來給她披上,又從她手上拿過另一把傘,心疼不已道:「您到底是怎麼了,活像丟了魂兒一般。」
「沒什麼。」竇瑜縮縮脖子,將傘往佰娘頭頂傾斜,為她擋雨,「咱們回去吧。」
她轉過身。
郭素就站在她身後。
他沒有穿油衣,也沒有帶傘,雨水已經將他肩頭淋濕了。
佰娘驚叫了一聲:「大人!」急忙跑去把傘遞給他。
郭素沒有接,對佰娘道:「你先回去。」他的語氣雖輕,卻不容置喙。
佰娘不敢忤逆大人,回頭看了竇瑜一眼,得她點頭應允後,慢吞吞地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走出幾步遠,再回頭,見大人正朝自家娘子走近。
她不敢再看,加快步伐離開了。
竇瑜微微抬起臉看著面前的人。
他頭髮潮濕,有水珠順著臉頰流下來。她將傘抬高一些,想為他擋雨,「不冷麼?快回去換件衣裳,你病才好了一些,別又病倒了。」
郭素從她手上接過傘,「怎麼一直不理我。」
「我不是正在理你麼?」竇瑜飛快眨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