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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郭素趕來的工夫, 呂高子坐在桌邊喝著苦茶,一時間憂國憂民起來, 望著屋外連天的風雪惆悵道:「雪再這樣下個不停, 不知要有多少百姓受災啊。」
只是趙克和屋內另一個穿親衛服的人都沒有接他的話, 兩人如同木頭人一般, 已經杵在這兒好一會兒了,顯得他像是自說自話,難免有些尷尬。
趙克左臂的衣袖已經被鮮血洇濕了一大片,深藍色的布料上泛出駭人的黑紅色。呂高子清了清嗓子, 難得主動好心, 問他:「你手臂受了傷,可要老夫為你包紮一下?」
趙克語氣冷淡又客氣地回道:「不必麻煩了。」
見他因失血唇色都發白了, 被拒絕的呂高子腹誹這人當真是自己找罪受。兩人腰間都挎著刀劍, 表情冷硬,他也不願沒話找話, 索性繼續喝著自己的茶,學他們一樣沉默起來。
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了腳步聲。
呂高子自凳上站起身,「可是他們來了?」
趙克比他的反應更快, 已經迅速到了門邊,開啟了屋門。
碎雪被一股寒風裹挾著卷進房中,撲在趙克的臉上和身上。郭素抱著竇瑜走到廊上,又與趙克擦肩而過進了屋。佰娘追在郭素身後努力給他和竇瑜撐著傘,但他的肩頭還是落滿了雪。午後她隨竇瑜出府,但馬車還未趕到呂高子的藥鋪便被騎馬的郭素截下,隨他改道來了此處暗宅中。
郭素帶了滿身的寒氣,快步靠近拔步床,將懷中人慢慢放在了上面。竇瑜被他好好地護著,衣裳乾燥溫暖,看起來已經又陷入了長久的沉睡之中。
趙克看到了他懷裡的竇瑜,右腳輕輕向前挪動了一些,又收回了,仍站定在門口,外面風雪聲呼號,他回過神來慢慢將門合上了。
呂高子拿起早已經備好的藥,端著藥碗湊近床邊,對郭素說:「血已經取到了,和著藥給她一同服下,應能暫解體內部分毒性。」
「勞煩呂公了。」郭素從他手中接過藥碗,低聲謝道。
竇五娘乃長公主親生女兒,長公主越過她不救,反而救一個半路認下的義女。呂高子看著沉睡的竇瑜,不由覺得她有些可憐。怎麼說她也差一點就成了謝述的妻子,正是因為這一層關係,呂高子才肯與郭素等人「狼狽為奸」,將那個善蘭瓊擄來,取血做藥。
如今也算上了賊船了。呂高子心下無奈。
郭素將竇瑜喚醒。
竇瑜勉強睜開眼,迷迷糊糊地被他一勺又一勺,餵完了一碗湯藥。湯藥裡血腥味很重,她不知道裡面真的有人血,緊皺著眉艱難地嚥下去。
見碗底空了,郭素將碗擱在床邊的小凳上,扶著竇瑜躺回床上。
「表哥……」竇瑜眼皮像是要被粘住一般沉重,但還是軟軟地輕喃。
郭素微蜷的手指一動。
呂高子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郭素那只有意抬起的手。見他將手抬起來,緩慢靠近了竇五孃的臉,呂高子的眼睛也越睜越大——他卻只是輕輕替竇五娘掖了掖被子。
郭素感受到了他的視線,抬頭看向他。
呂高子鼻子裡哼出一聲,舊話重提:「朋友妻——」
郭素莞爾:「呂公不必防賊一般對我。我對阿瑜,唯有兄妹之情。」
「我並非信不過你——」呂高子話又一轉,「謝述心思重,連他都肯信你,我又有什麼信不過的。只是竇五娘貌美,把持不住也是人之常情。」他斜眼看向郭素,故意說反話,試探他的反應。
竇瑜並不曾真的嫁給謝述,她想與誰在一起都是她的自由。呂高子話裡話外,是認定了他若與竇瑜生了感情便是對謝述的背叛,這種猜想無禮且荒唐。
即便呂高子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替自己說話,郭素依然收斂了面上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