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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她接連數次夢見的、目下跟夏皙爭吵的年輕男子,是繼任的皇太子殿下?
連婚約都沒定,就被未來小叔子一而再再而三地「這樣那樣」了?
沒、沒有的!她本人清清白白,又清又白,清白得不得了……
可她必須承認,每次接觸的心悸與羞惱,真真切切。
晴容於慌亂間捂住隨時要咳出聲的嘴唇,視野模糊,耳鳴陣陣,腦海中迴旋初見時的誘哄,「乖,別動。」
那時,他的笑顏遠勝春深明光,慵懶軟語潛藏肆意,曾令她的心迷惘又綿柔。
當她化身為林間鴞,對上他澄澈眼眸,聽他念「食我桑葚,懷我好音」,亦有過瞬間失神。
更別說靈魂困在小奶貓體內、感懷身世時,感知他的溫柔勸撫、親暱蹭碾,足以使她徹夜難眠、心如鹿撞。
於他而言,閒來逗弄的從來只是毛茸茸的小動物。
臉紅耳熱、心跳怦亂、羞恥不已的,是她,賀若晴容,赤月國九公主,大宣未來的親王妃。
狂躁感自心間騰湧而起,匯注成流,衝破喉嚨。
想要死死憋住,已然來不及。
···
院內古樹枝椏篩漏斑駁金芒,勾染閣內靜坐的那對兄妹,卻未能暖和冰冷眸光。
「咳咳咳……」
驟然聽聞頭頂傳出咳嗽聲,夏暄面色一凜:「什麼人?」
他秘密前來,意在私下規勸,一則對妹妹深信不疑,二則怒火燒掉固有的謹慎,事前竟未曾裡裡外外搜查。
眼見夏皙同樣神色大變,且驚慌躲至他身後,他長眉一挑:「甘棠!拿下!」
話音未落,院外一道魁梧灰影如蒼鷹騰飛,破窗而入,眨眼工夫,從樓上提下來一素衣少女。
盈盈不過十六七,體態纖柔,髮髻蓬鬆,衣裙凌亂,一張俏生生的芙蓉臉既有驚嚇,亦含憤怒。
夏皙震悚且羞憤:「你!你為何在這兒!」
「我……我在睡覺……咳咳……」
晴容細想兄妹所談,必然不願為外人所知,正想謊稱自己剛醒、半句未聞,豈料咳個不停。
臉頰緋紅,水眸繞霧,欲辯難言。
太子剛柔並濟的輪廓映入淚眼,遠比夢中所見更英氣俊朗。
可那份陌生的端肅冷冽,堪比霜風冰雨,教她難以抑制地顫了顫。
夏暄眼神鋒銳如刀:「此為何人?膽敢竊密!」
晴容咳出眼淚,遭他冷眼一掃,心下鄙夷:哼!昨晚還死纏爛打,現在倒擺架子了?
一旁抹淚的夏皙總算從驚慌中抽離:「她、她是赤月國九公主,受我之邀……參加群芳宴,因身體不適,提前避席,想來……誤入此閣。甘棠,還不放手?」
喚名「甘棠」的蒙面護衛紋絲未動,直至太子略微頷首,才鬆開晴容的後領。
晴容強忍憋屈和怒意,環視四周,驚覺院門緊閉,除健碩護衛,無別的僕役。
她向來淺眠,入睡時不喜下人在側服侍。但菀柳和魚麗忠心耿耿,怎會放心離開那麼久?難道被事情絆住了?
憶起適才顏風荷的熱切來得不自然,晴容心涼了半截:顏千金存心的!
什麼仇什麼怨!居然設計陷害她!
認定她是情敵,心懷惡意?在赤月行館失了顏面,耿耿於懷?投壺輸給她,一時義憤?
但細究踏入東暖閣的情形,顏風荷言行不露痕跡,且真要追責,她大可說先入為主,誤會此地是為病弱公主所備,且支開侍女忙活的藉口,合情合理……
想要揭露陰險狡詐者的真面目,絕非易事。除非……那人自露馬腳。
晴容摁下填膺之憤,悄然窺探天家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