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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嶺對這個習俗有所瞭解。
在寄名之前,雙親需要親自去廟裡燒香,然後用親手縫製的紅布袋,裝上孩子的生辰八字,懸掛於佛櫥之上。這樣的紅布袋,被稱之為過寄袋。
其後的每一年舊曆年終,廟裡的僧人就會備上飯菜,送到孩子家裡,算是寄名佛給「寄子」的年夜飯。在僧人離開之前,孩子的雙親得還以用紅紙包好的香火錢。
不過這樣的「年夜飯」寺廟只送三年。
最後一年的時候,僧人會替孩子取名,即孫沛鋒所說的,名字裡必須有一個字得跟著神佛的姓氏相同。
第二天初一一大早,家人就得帶著孩子前往廟裡上香,正式完成「過寄」,而且孩子在插香入爐時,需要恭敬誠懇的稱寄名佛為「寄爺」。
「爺」是地方方言,是爸爸的意思。
這聲爸爸要喊到成年完婚後,十八歲之前非法成婚的都不行。成婚後的第二天,寄子要親自去廟裡的佛櫥上取下紅布袋,這稱之為拔袋。
據說是,孩子在這期間會受到神佛的庇佑,身體慢慢健康起來。
孫沛鋒不會無緣無故提這個,陳嶺問他:「孫嘉譽在神佛名下掛了寄袋?」
「陳先生知道過寄的習俗?」孫沛鋒驚訝,「這個現今流傳已經非常少了,我還以為只有家鄉極少數的人知道。」
「我聽師父提過。他說神佛慈悲,不忍心幼小的孩子受苦,施以恩澤好讓孩子渡過苦難,免去早夭。」
「是,神佛當真是會顯靈的。」孫沛鋒略微激動,「其實從第一個掛上寄袋起,嘉譽的身體就日漸好轉,精神越來越好,瘦弱的身體也跟著長胖起來。」
陳嶺問:「那你們豈不是每年都要回趟家鄉,趕在初一給寄爺上香?」
「不用。」孫沛鋒,「我跟父親早在我和大哥還小的時候,就帶著母親和我們兄弟倆從小山村出來了,家鄉已經沒有了人,就是回去也沒有地方落腳。為了方便上香和供奉,第一次去廟裡詢問過寄的諸項事宜後,我就去古玩城請了一尊古佛回來。」
「就是你家中現在供奉的那尊?」陳嶺問。
「是的。」孫沛鋒說,「廟裡的師父說這樣也可以,而且還會顯得更加誠心。每日的上香供奉,都是由嘉譽親自完成。」
陳嶺沉吟,的確可以這樣操作。
神佛也好,道祖也好,皆是無處不在。或在信徒的心裡,或在世間每一個可見、不可見的角落,渡人艱苦,拔出孽障。
既然這樣,不管是在廟裡供奉,還是請回家中自己供奉,又有何區別呢。
「孫先生,孫嘉譽是因為這件事才信鬼神之事的嗎?」
「是的,你說他對神佛恭敬吧,又時常對著佛像絮絮叨叨,就跟在對朋友聊天似的。你說不恭敬吧,他每日上香前,都會沐浴洗手,然後親自挑選家裡最新鮮的水果上供。」孫沛鋒笑著搖頭,「有時候啊,我是真覺得他將佛像當成了長輩在對待。」
「可之前你我一起在上樓房間時,他並沒有對孫智的言語表達過制止。」
「這個嘛……」孫沛鋒猶豫了下,說:「其實自從他生病以來,就再沒去過佛櫥前上過香,平時都繞著走。」
「邪祟對神佛有天然的畏懼,心懷歹念的邪祟更是這樣,自然不敢再靠近佛櫥。」陳嶺輕輕「嘶」了一聲,「既然你兒子相信有鬼神的存在,如果有人想藉此誘拐他做出招惹野鬼的行為,也不是不可能。」
服務員過來上菜,陳嶺幫忙把茶杯移開,等人離開才繼續說,「人都有好奇心,孫嘉譽又知道自己有神佛庇佑,膽子可能比普通人大一點,並不害怕孤魂野鬼這樣的小嘍嘍。孫先生,你仔細最好再回憶一下,他在正式出現異常前,是否有過可疑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