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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後退了兩步,不小心就撞翻了架子上的一個小花盆。花盆掉在地上摔成幾片,泥土和花苗掉在了他腳邊。
本來這只是一樁小事,方針也不會因此為難他。但矮冬瓜顯然氣性挺大,想也沒想抬腳就朝小花苗踩去。可憐那小苗才剛抽芽沒多久,就這麼生生讓他踩得稀巴爛。
方針心裡不免有氣。這麼小的孩子下腳這麼狠,實在和他天真的外表不相符。方針很想開口教訓他,但想想兩人懸殊的地位她還是決定走迂迴路線。
她只當沒看見矮冬瓜,快步走到他身邊。矮冬瓜一見她過來趕緊跳開幾步,方針就蹲下身拿起那株小苗,又尋了個裝滿泥的花盆,用小鏟子挖開表面的泥土,將小苗整個放了進去。然後她在上面又灑上細土,花盆看起來就跟沒動過一樣。
矮冬瓜顯然被她的舉動吸引了,好奇地盯著看,看了半天忍不住開口問:「你在幹嘛?」
「它死了,得把它埋起來啊。」
方針拿著花盆在矮冬瓜面前晃了晃:「就跟人死了得埋起來一樣。」
「你胡說,那東西又不是人,怎麼會死?」
「不是人就沒有生命嗎?」方針順手又拿起旁邊另一盆已經抽枝的花苗,「你看,這兩株本來是一樣的,一株被你踩死了,另一株則長高了。要是沒有生命不會死,這苗怎麼長得高?」
矮冬瓜年紀太小,顯然並不能完全理解方針的話。但有一點他聽明白了,方針這是在怪自己把苗給踩死了。
他一時氣不過,跺著腳道:「這是我家,我想踩死它就踩死它。這家裡所的人和東西全得聽我的。」
「沒錯,你說得很對。不過這東西一旦死了,靈魂就不歸你管了,它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靈魂?」
「就是我們常說的鬼嘛。人死了會變鬼,花死了也要變鬼。它現在死了成了鬼,這房子裡就沒人製得住它了。它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搞不好半夜裡還會去找你玩哦。」
矮冬瓜這個年紀正是膽小的時候,對鬼之類的東西一知半解,但也知道那不是啥好玩意兒。一聽說這花苗的鬼半夜要去找自己,他嚇得臉色一白,扁扁嘴就要哭起來。
「哭是沒有用的,反正是你把它弄死的,它總要去找你的。夜裡睡覺的時候它就繞著你的床頭走來走去。」
矮冬瓜越聽越害怕,一想到晚上有鬼要繞著他的床頭亂走,小小的心兒再也承受不住,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方針立馬露出一臉得意的神色,結果還沒得意兩秒鐘,就聽嚴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這是在嚇唬我兒子?」
☆、心硬
方針簡直有點怕見嚴肅。
看到他的第一眼,方針心裡想的是:怎麼好死不死又碰見他了。然後第二眼的時候她才想起一個問題來:矮冬瓜是嚴肅的兒子?
她的視線在這一大一小身上來回掃了兩遍,沒看出來他們有哪裡長得比較像。嚴肅是那種傳統型的帥哥,高鼻樑深眼眶薄嘴唇,五官精緻氣質深沉,舉手投足都很有定力。再看矮冬瓜那張臉,一團和氣只有肉,小眼睛塌鼻子,嘴巴小小的像個小姑娘。怎麼看這兩人都不像父子。
但矮冬瓜一見到嚴肅明顯臉色不悅,原本恐懼的神情被憤怒所取代。他冷冷掃了嚴肅一眼,轉身就想穿過花圃跑出去。嚴肅也不追他,只雙手插袋沉聲道:「你走吧,晚上鬼去找你的時候,記得不要尿床。」
矮冬瓜本來跑得飛快,聽到這話後腳步一滯,動作明顯慢了下來。他又往前跑了幾步,但心裡終究還是害怕吧,最後就站在原地不動,慢慢將身體轉了回來。
兩父子隔著一排排的花架子,當著方針的面開始對話。嚴肅面色沉肅先行開口:「我聽說你最近很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