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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想起來了。
是昨天晚上,跪在段從禎膝上的那個男孩。
眼神黯淡幾分,即鹿望著那邊看了許久,才回過頭去,轉身回家。
·
夜幕降臨,即鹿抱著洗乾淨的外套,匆匆鑽進「暮色」酒吧,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將傘收起來掛著。
「外面下雨了?」另一個服務生抬頭看他一眼。
即鹿沒說話,只點點頭,拍了拍衣角的水珠,走到內室換上工作服。
將外套的紙袋放在自己身邊,即鹿望了一眼靜靜躺在裡面的衣服,霎時有些期待即將到來的夜晚。
另一個服務生走後,酒吧又只剩下即鹿一個人。
或許是因為突如其來的暴雨的緣故,酒吧里人流驟降,連前幾夜的一半都不到,即鹿倒是很享受這樣安靜的工作環境。
照例擦乾淨手,從銀盤中拿出杯子擦拭,每進來一個人,即鹿便會抬頭看上一眼,卻總不是他期待的那一個。
不知道段醫生工作忙不忙。
他是臨床醫生嗎?
會不會忙於手術呢?
還是說要在醫院通宵值班?
……
手上擦杯巾越攥越緊,即鹿微微皺眉,盯著手裡剔透的杯子,眸中滿是酒吧倒映的五光十色的燈光,耳邊歌舞不息,熱鬧而躁動的朋克音樂,如同一下下敲打在他的心臟上,震得耳朵和胸腔都有些痛。
即鹿抬眸,眼神冰冷,淡漠地掃過伴隨著音樂扭動的人群,不由自主地掐住掌心。
好想見他。
就像食髓知味一般上癮,他的擁抱和體溫,讓即鹿發瘋似的戀戀不忘。
好想再次見到他。
可他不知道段從禎在哪裡。
餘光瞥見放在吧檯下面的紙袋,裡面,段從禎的外套被疊得方方正正,安靜躺著,盯著看了一會兒,即鹿像是受到什麼蠱惑一般,緩緩伸手,指尖在柔軟的布料上摩挲。
突然想起自己手上還有血,即鹿嚇了一跳,連忙收手,肩膀都耷拉下去,小心翼翼地檢查一遍,確認掌心的血沒有沾染到段從禎的衣服上。
自從進了東青山精神療養院,他的手心就沒有一塊完好的面板,在那個陰暗的地方待了七年,他早就不能確定自己究竟是否正常,那裡發生的一切都彷彿與世隔絕,只有疼痛能讓他保持一絲清醒。
抬手摸了摸左肩上,被強制烙印下的海東青標誌,指腹微微用力,重重按下去,短暫又劇烈的疼痛,激得即鹿緩緩咬緊牙關。
「醫生,你結婚了?跟誰呀……」
耳邊驀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帶著一點鼻音,憑良心講,聽著是個可愛的人。但他並不可愛,即鹿早就見識過,那人坐在垃圾桶上抽菸的樣子。
酒吧喧鬧不止,即鹿眯了眯眼,神情有些凌厲,打量的目光掃過整間酒吧,最後落到盥洗室門口的那臺遊戲機邊。
段從禎站在一臺裝置前面,目光盯著極為低檔劣質的螢幕,骨節分明的手虛握住水晶操縱杆,另一隻手放鬆地搭在旁邊的按鍵上,專心致志地打著無聊又幼稚的人機對決遊戲。
再贏一局之後,黏在他身邊的男孩兒徑直抓起他的手,摸了摸他無名指上的戒指,問,「醫生,告訴我吧,誰這麼倒黴跟你結婚了?」
目光一滯,即鹿遙遙望著對面舉止親密的人,垂眸片刻,隨手抓起酒瓶,徑直走過去。
「醫生,別不說話啊……」
「這個怎麼玩?你教教我……」
段從禎沒有搭理男孩的親密行徑,最後實在是被惹得煩了,拗不過他的糾纏,不耐煩地抬了手臂,將他圈進懷中,手把手地教他玩遊戲。
「看這邊,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