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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飛快地用胳膊一抹,儘量懂事地收斂表情,「爹爹被他們關在隔壁了,但還好,暫時沒事。」
觀亭月伸手摸了摸女孩兒的腦袋,俯下身,話音緩和地開口:「他們欺負你了嗎?有沒有哪裡受傷?」
她語氣不緊不慢,像是有足夠的耐心聽一場沒完沒了的訴苦。
方晴那一腔忍下去的委屈險些被這幾個字又招了回來:「沒有……」
「這些人只是日日派衛兵看守,兇是兇了點,不過也沒對我們做些什麼。」
見她全須全尾,尚有力氣掉眼淚,觀亭月也猜對方不曾動用武力,往四下粗粗一打量,突然問:「你來這幾日,有看到江流嗎?」
「有有……」
小姑娘像是才想起來,忙讓出一步,「她在呢,也關在這個牢房裡。」
方晴的身影甫一挪開,背後的乾草堆上便顯出個單薄的人形。
乍然被點名,那人始料未及地愣了下,繼而萬分不自在地微微垂首。
觀亭月將對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一改此前的溫柔和善,唇邊漾起似是而非的笑,站起身漫不經心地走過去,語氣中的調侃和譏誚毫不掩飾。
「這不是我們豪氣幹雲的江流小爺嗎?你不去拯救蒼生,到土匪窩是磨練心智來了?」
隨著她步步靠近,石壁投下的陰影漸次退卻,現出一張清秀而稚氣的臉。
這少女瞧著比方晴要大上幾歲,細胳膊細腿,體格單薄,明明生了雙多情的桃花眼,卻不見嫵媚之相,反而帶著些許目中無人的倨傲。
她本不想出聲的,鬧了片刻的彆扭,才磨磨蹭蹭地坐起來,只格外老實地蹦出一句:
「姐。」
和方晴那句親近裡帶客套的「月姐姐」意義不同,這是實打實連著血親的稱呼——她也姓觀,光名字就和觀亭月有著一脈相承的親切感。
叫觀江流。
「誒,不敢。」觀亭月淺淡地挑眉,「我當不起這聲姐姐,你才是姐姐,我應該給你做小弟。」
江流聞言耷拉著腦袋,簡直快要低到塵埃裡去:「姐,我錯了。」
可能是覺得不夠誠懇,末了又再添一句:「我下次不敢了……」
她輕描淡寫地抬頭:「你還惦記著有下次?」
意識到用詞不精準,後者趕緊補救:「……我這輩子都不敢了。」
江流之所以慫成這樣主要還是因為自己理虧——她被抓不是無故遭罪,是瞞著家裡偷跑出來作大死的結果。
事情還得從幾日前說起。
自從方家父女失蹤之後,乍聞山賊橫行,鄉鄰遭難,官府又坐視不理,她一腔熱血湧上來,便不知天高地厚地衝進山,妄想拯救百姓於水火。
當然毫無懸念地遭到了現實的連環毒打,心中陰影之深厚,怕是此生都要告別行走江湖了。
十五六歲的少年麼,在這個年紀總是最麻煩的。
觀亭月冷冷道:「今天暫且放你一馬,以後我再慢慢跟你算帳。」
她瞥了一眼門外的守衛:「知不知道這些人什麼路子?」
江流想找補自己的面子,立馬回答:「他們平時露面的不多,以青壯年男子為主,看起來就是佔山為王的土匪。」
觀亭月稍頓,「抓來的所有人質,都在這牢房裡關著了嗎?」
「不好說。」她抿唇,「我來時雨下得很大,沒瞧清其他洞裡是不是也囚著人,不過就算有應該也住滿了吧,不然怎麼會讓你們進這兒來。」
「佔山為王的土匪……」
觀亭月狐疑地顰眉,「他們既已得財物,卻又不害你們性命,每日好吃好喝的供著,到底圖什麼?」
食物與水都耗銀錢,總不會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