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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突然又傳來白澤善意的提醒：&ldo;半小時，兩位抓緊時間。&rdo;接著是離開的腳步聲，似乎是故意加重的，好讓兩位放心做事。

束秀僵在床上，無力的放鬆身體，渾身的力氣彷彿被白澤的善意提走一樣。

程若愚也很無語，這都哪兒跟哪兒，他不過是想阻止束秀現在回去工作而已，白澤的腦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純潔了？

見束秀不再反抗，程若愚索性把軟帶解了，坐在床邊緩了口氣，說：&ldo;我不攔著你替你哥賣命，至少等你養好身體，他是你哥，沒必要那麼拼命，對自己好點成嗎？&rdo;

&ldo;你懂什麼！&rdo;束秀翻身坐起來，握著拳頭在胸口捶了幾下：&ldo;看見沒，我已經好了，你瞎擔心什麼，又死不了人。&rdo;

&ldo;這次呢，差一點就捅破你的心臟了，非要死了你才甘心。&rdo;程若愚語氣軟下來：&ldo;阿原身邊能人多得是，一個文將軍頂千軍萬馬，少你一個不少，不差你一個。&rdo;

&ldo;那不一樣，&rdo;束秀搖頭道：&ldo;大智你不明白，我跟他們不同，我必須做的比他們還好，不能讓哥覺得有我沒我都一樣，這樣我就沒什麼存在的意義了，我就不能待在哥身邊了。&rdo;

&ldo;秀秀，阿原沒苛求你什麼，你何必苛待自己？&rdo;程若愚非常不明白：&ldo;他是你哥，你又不是賣給他了！&rdo;

&ldo;在十年前，我媽拋棄我獨自離開的時候，我就被以一百萬的價格賣給了哥，不是以兄弟的身份，是以商品的身份。&rdo;

束秀抬手捂住眼睛，他現在還清楚的記得母親送他見鹿欽原之前說的話，母親說：&ldo;你們雖然骨子裡流著一樣的血，但是你們沒有一樣的身份，你去見他就要拼命得到他的認可，不然就會被他丟棄，會死的很慘。記住媽的話，他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如果你能活下來待在他的身邊，也不要懶惰鬆懈。你必須要比其他人更加努力，不能當眾人中的一份子，要當眾人中的獨一份。不然，你有什麼資格待在他的身邊？&rdo;

束秀小手緊緊捉著母親的衣角：&ldo;媽，我想跟你生活。&rdo;

母親摸著束秀的頭，眼底是慈愛和不捨：&ldo;媽知道你是乖孩子，媽不瞞你，你弟弟病了需要錢，他肯幫你弟弟，你弟弟能活下來就指著他一句話，如果你也能活下來，咱們就欠他一條命，你懂嗎？秀秀？&rdo;

懂，他被母親賣了，為了給弟弟看病，同時也背上了一場人命債，一輩子也還不清，死了都還不清。

第24章 第24章 蹭飯

束秀從指縫中露出一隻眼睛，譏諷道：&ldo;鹿見微種子撒的滿世界都是，種子發了芽，還得讓哥這個當兒子的來替他照顧這些嫩芽嗎？沒掐了就不錯了。如果一個個都像我媽一樣求哥，哥都毫無條件的接納的話，哥那裡不成了收容所。替自己的父親養私生子，換誰能咽得下這口氣？可是哥就把我留下了，只有我一個。你看哥身邊有幾個是跟他有血緣關係的人，只有我。哥給了我足夠的尊重，我哪能不努力。&rdo;

他也想脫下沉重的枷鎖，可是這輩子他都脫不掉。

程若愚拍拍束秀的腿，想不出安慰的話來，掏出支煙點上狠狠吸了一口，慢慢吐出一片煙霧，在眼前繚繞。

每個人身上都背負著別人無法替代的責任，能分擔的尚且慶幸，怕的是那些不能分擔的，只能獨自一人承受。

一支煙很快燃盡，程若愚把菸頭摁在菸灰缸裡，徐徐吐著嘴裡的煙說：&ldo;反正你也快走了，不介意我再抽一支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