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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吳迪頓了頓，「你們在天有靈，保佑我也和我愛的人，長相廝守吧，好不好？」

微風拂過，吹起吳迪襯衫的一角，也吹動了百合花瓣，發出「沙沙」的輕響。

遠處有腳步聲緩緩走近，吳迪有所察覺，扭頭向後看去。

祝弘一身深色，懷裡抱著一捧花，朝這裡走來。

她和守在遠處保護吳迪的大明以及阿倫打了個招呼，兩個人讓出一條路，由著她走近了。

對於祝弘出現在這裡，吳迪並不覺得意外。

「祝姨。」吳迪和祝弘打了招呼，情緒沒什麼起伏。

祝弘輕應一聲，越過吳迪，把懷裡那捧花放在了併骨墓前。

她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才轉向吳迪：「我剛才去看你媽媽了。」

只是一句話，吳迪不是沒聽出弦外之音，她卻沒回應。

祝弘抿了抿嘴唇，臉上露出一個瞭然的表情。

「也好。父母子女不過是一世的緣分，一世盡了，緣分也就盡了。」她輕輕拍拍吳迪的肩膀。

吳迪挑眉：「你也信這個？」

祝弘淡笑：「說信也信，說不信也不信……我走了。」

她邁步走了幾米，忽然聽到來自身後的吳迪的聲音：「謝謝你。」

幫你也是幫我自己啊！

祝弘微笑，在心裡回了她一句，不客氣。

離開墓地之後，吳迪驅車去了位於市郊的第一看守所。

她如期在那裡見到了想見的人。

腦袋被剃成寸頭的李瀚海比之前更顯得乾淨利索了，如果不是身上穿著的囚服，會讓人覺得這個人比之前氣色好了許多。

看到吳迪，李瀚海笑得很淡。

他在桌前坐下，雙眼始終盯著吳迪的臉。

「謝謝你來看我。」他說。

吳迪的心情有些複雜。

「今天法院宣判吧？」吳迪問。

「是啊，今天宣判，」李瀚海無所謂地笑了笑，「也該有個結果了。」

吳迪抿了抿嘴唇：「你有自首情節，法院會酌情減刑的。」

「不重要了。」李瀚海表情淡漠。

吳迪其實想說你的罪不至於死，還有減刑情節，你在裡面好好表現，過不了幾年出來還能好好地過完人生。

但是這些話李瀚海能想不到嗎？

而且，她今天來，也不是為了給他講這些大道理的。

「我今天來，是來謝謝你的。」吳迪說。

李瀚海意外地看著她。

「如果沒有你提供的那些關於顏子明的罪證，如果你不去自首，就不是現在的局面了。」吳迪由衷道。

李瀚海動容：「我幫顏子明做了很多事，你還謝我？」

「那不重要了。」吳迪莞爾。

李瀚海因為她的笑容略一失神，眼前這張臉和曾經那張讓自己痴迷的臉，重合在了一起。

他的眼神黯淡下去：「我早該想到……要是我早知道……」

他突然滯住。

早知道如何？早知道就不會做錯事？就不會給顏子明當槍使了嗎？

陳翠的死，就算不是他親自做的，難道不是他指使人做的嗎？

還有蘇果的死……

她們的確做了惡事，可是自有法律去制裁她們，她們不該死於他手。

兩個人沉默良久。

眼看獄警來催促了，再不說以後恐怕很多年都沒有機會見到這個人了，李瀚海有些激動。

「……我爸……嗯，老付，你知道的……昨天來看我了。」李瀚海說。

吳迪愣了愣，隨即點頭，表示自己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