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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嘉嘉，告訴我你為什麼要走……」楚承簡為了看清嘉嘉眼底的情緒湊得更近了，聲音也壓得更低。

林清嘉咬唇，她就知道楚承簡不會這麼容易對付，她悶聲：「楚承簡，我們只是合約婚姻，我有提出解約的權利，我……」

我不想要這種限定期限，才能對彼此坦露的誠懇。

我不想要這種因為合約滋生出情意，卻難辨真假的感情。

我不想要這樣的開始。

林清嘉看著楚承簡的眼神，有種想把心裡所有想法吐露乾淨的欲，望，只是……

她盯了一會兒，視線交錯，呼吸交融，隨即移開眼神：「算了……」

楚承簡視線微凝，怎麼能這麼算了？他罕見的呼吸不穩，一字一句像是從齒縫中迸濺而出，花了大力氣壓抑自己的情緒，「嘉嘉，你不能這樣單方面置我於死地……」

微垂著發，額頭與額頭緊貼，細碎的發從向來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造型中散下來，額頭上傳來柔軟的觸感讓林清嘉有一瞬間恍惚。

原來強勢如楚承簡，他的頭髮也是軟的。

她不得不承認，楚承簡說得有道理。可能是她自私吧，這樣單方面退出的決定，最大的目的是為了自己不被傷害，但也確實傷害了楚承簡。

她不能改變自己的決定，但可以告訴楚承簡原因。

林清嘉頭稍稍往後仰，額頭離開了楚承簡的額頭，兩人拉開一些距離。

即使沒有開燈，楚承簡依然能夠看清嘉嘉眼中晶亮的一大片，黝黑的瞳仁含著豆大的淚珠。

明明她是提出離婚的那個人，但此時卻表現得傷心極了。

她含著淚水，盯著楚承簡的眼睛，壓抑的情緒在這一刻傾瀉，略帶哭音控訴：「楚承簡，我真的不想要這種在限定期限才能對彼此談論的誠懇……我是個演員沒錯，對我來說，戲裡戲外劇本和生活很好分清，但是這一次……」

「我分不清……楚承簡，我分不清……我不知道你對我的好，是基於你寫出的劇本還是我本身。我不知道你說的話裡面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我也不知道，你告訴我的那些故事是真是假……」

一聲聲控訴，斷斷續續的哭音落在楚承簡耳朵裡，在他心上紮根。他從來不知道，嘉嘉原來想了這麼多。他也不知道，他的舉動給嘉嘉帶來了這麼大的困擾。

明明，他不想傷害她的，不是嗎？

可是好像現在傷嘉嘉最深的是他。

楚承簡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反應去面對這樣脆弱的嘉嘉，他只能一遍又一遍重複：「嘉嘉，那些都是真的……」

「噓」林清嘉嘴角上揚勾起弧度，眼裡卻依舊含著淚珠，她伸出手指抵在楚承簡唇邊制止了他的話語，扯出勉強的笑容，「楚承簡，不要再說了，是真是假，真真假假現在已經不那麼重要，放我走吧……」

楚承簡眼神微暗，他怎麼可能放任嘉嘉離開。他知道這一次放手了，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

可難道真的要讓他對嘉嘉做出一些，嘉嘉不會原諒他的舉動嗎？

內心裡有兩個小人正在打架，一個說著，別管了，遲早嘉嘉會分得清真假，知道他的想法。另一個在說你就算得到了嘉嘉的人又怎麼樣？你這樣做不過是把嘉嘉越推越遠，反而沒有靠近嘉嘉心裡的辦法。

他該怎麼辦……

他的糾結，內心的掙扎過於明顯，以至於在這一刻林清嘉能毫不費力的看清他眼底的想法。

明明是激烈的對峙，林清嘉卻笑了，也只有這樣的楚承簡才是她喜歡上的那個楚承簡。

她又重複一遍：「楚承簡，放我走吧……」

她知道，楚承簡會答應的。

這一句話彷彿成了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