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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組織敢輕易去扛風險——何況還是自我降級所對應的風險。

他張嘴想要為聞璵說句什麼，話頭被另一個老領導直接堵住。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

「你們啊，」老人重重搖了搖頭：「你們還在那種相信什麼夢想，浪漫的年紀，可好歹也二十多歲的人了！」

「你知道你們的行為是什麼嗎？」

「醫生在對症下藥，家長一竅不通，突然病人說我不治了給我拔管吧，你們居然也跟著腦子一熱要幫忙拔？」

「將來萬一這家人出事了，他們是能告我們的，你們自我感動之前考慮過學校嗎？考慮過這個孩子將來藝考考砸了高不成低不就能去哪嗎？」

「不負責任！一點職業素養都沒有！」

溫鬱全程想說話都沒辦法找到岔口，對面幾個領導像是精密程式一樣邏輯縝密還互相呼應。

他聽得脊背發痛，面上表情都有些麻木。

唯獨在聽見『頭腦一熱』的時候，心裡像是被狠狠地紮了一下。

他在這一刻像是忽然找回那種十七歲的，對於長者、上位者習慣性掌握他人人生的，刻骨的厭惡。

噁心到生理性反胃。

聞璵一直很平靜，包括在兩輪被領導訓斥，以及給出強壓的時候，都沒有太大反應，保留著客氣和禮貌。

「有件事需要說清楚。」

他笑起來，風淡雲輕。

「我們也許可以做這個孩子的主，畢竟我們的身份還是她的老師。」

「可是各位領導，我們不可能做她父母的主。」

不，不是這樣的。

溫鬱彷彿從慣性裡驚醒，在意識到他在用話術對抗領導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邏輯裡的恐怖。

錢駒她太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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