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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禛頓了頓,復又開口道,&ldo;本官倒是沒看出大公子有何可取之處,除了只會躲在女人背後裝可憐,其餘長處皆無。卿卿的眼光很成問題啊!朱成翊!齊韻可不是你娘親,如若你是男兒,你敢堂堂正正與我對峙一次麼?還有你,白音,堂堂羽林衛,列陣於嬌娘身後,你還有臉面說自己是朵顏勇士,蒙古雄鷹嗎?&rdo;
梁禛雖然氣鬱難當,卻並沒被氣暈了頭,他發現自己依然沒能做好一箭射穿齊韻,不顧一切勇往直前,捉住朱成翊的準備。
一想到殺了齊韻他便會條件反射的四肢發軟,短短時間內,梁禛想了多種方法,想實現活捉齊韻,殺死朱成翊的可能。可惜自己的初始安排裡面壓根就沒有計算到齊韻,現在想要實現自己的願望談何容易!
七盤關太過險峻,自己統共只放了二十兵卒於城門樓上,他們只為斷了朱成翊的後路,壓根無力完成下樓偷襲敵人,並在白音眼皮子底下奪回齊韻的艱巨任務。自己想主動發起進攻,消滅朱成翊的有生力量,但齊韻橫亙其中,不讓白音動,自己也不敢動,只怕傷了她……
如今梁禛便只好拿齊韻的父兄來要挾,以盼能喚回齊韻的清明,言語上刺激朱成翊與白音,以期他們能自亂陣腳,主動出擊。
草甸對面的齊韻敏銳地發現了梁禛的心思,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女人最常用的淺顯手段果然是有用的。禛郎,奴家心思複雜,手段狠辣,無情無義,不忠不孝,奴家配不上你,禛郎值得更痴情的姑娘……日後奴家再來贖罪時,無論禛郎如何罰我,韻兒絕無怨言。
她心中柔軟,亦愈發苦澀,面上卻不顯,她只狠狠地盯著白音,&ldo;有盾牌而不用,便是傻。為虛無縹緲的口譽而戰,那是痴。現在不是犯痴做傻的時候,只要能保住翊哥兒,由他一逞口舌之快又有何妨?莫要上那激將之法的當!&rdo;
白音定定的看著齊韻,胸中激盪萬千,齊韻對朱成翊的維護之心,昭彰日月,此女心性之堅韌,心思之敏銳,真乃當世奇女子!
他無比恭敬,誠心實意地低頭一揖,&ldo;屬下遵命!&rdo;
齊韻抬起頭,強力壓下心中的柔軟,事已至此,再心軟只會害了翊哥兒。今日之事,梁禛輸得起,自己也還能贖罪,事到如今,自己如此維護翊哥兒,梁禛便是本不想殺朱成翊,現在也要殺了。朱成翊卻是輸不起的,輸了便沒了命,自己更無機會贖罪。莫要讓梁禛佔了強勢,一鼓作氣,再接再厲,趁梁禛還在猶豫,先下手為強方為上策!
齊韻輕聲向白音說道,&ldo;繞過草甸,繼續下山,我替你們拖住梁禛!&rdo;
炫目烈日下藕荷色紗衣女子與一身織金妝花飛魚服的梁禛隔陣相望,各自身後的肅殺軍陣更給二人的對峙增加了濃墨重彩的悲慼之色。
白音定定地看著烈日下臉色皆蒼白的二人,無端覺得有些睜不開眼,他抬起僵硬的腿,緩緩後撤到齊韻身後。
&ldo;郎君,奴家父兄與奴心思不同,他們卻是想追隨肅王爺的,禛郎自是知曉。奴家信任郎君的品性,定不會不問緣由,遷怒連坐。奴家說過,此番事了,韻會自請受刑,另作酬報,以謝君恩。&rdo;齊韻硬起心腸,面向梁禛,再度叩首。她身後的白音卻是一揮手,帶領部眾悄然撤向草甸西北角,那裡一條經年踩出的蜿蜒小道依稀可辨。
梁禛一看,激將無用,朱成翊與白音一味便要做那縮頭烏龜,只讓齊韻與自己對峙,而齊韻又是一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架勢,心底早已血流成河。他一把扯過身後軍士手中的弓,伸臂引弓,一支利箭錚然刺入白音身前一棵柏樹上。他一聲暴喝,&ldo;站住!爾等當本官不存在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