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鮮紅的,像是一滴久久不肯落下的血淚。(第2/4 頁)
毆打。
好一會兒,幾乎是毆打已經接近了尾聲的時候,巡街的捕快邁著悠閒的步伐姍姍來遲。而鬥毆中佔領上風的那一幫人聞風而散,露出了底下奄奄一息的乞丐。
饒是隔的遠,我還是因為那人瀕死慘狀一下子移開了眼。
又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沒忍住看了回去。
那人的身上其實沒有多少血,但看著已經沒什麼人樣,被打斷的手腳軟綿綿地耷拉在身側,明明身子都已經佝僂成了一團,眼睛和嘴巴卻都還大大地張著,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不甘,一下下地隨著呼吸起伏不定。
我看到了那人的眼睛,認出那已經是一雙死人的眼睛……和我從前在死去的李嬸兒臉上看到的那雙眼睛,別無二致。
那乞丐沒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嚥氣,有官差來趕在他斷氣之前,把人給拖走了。
那情形,跟拖著一條死去的野狗也沒什麼區別。
我一直目送那些人遠去,又在窗子邊站了許久。
一顆心在腔子裡七上八下地跳著,久久無法平靜,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也許是物傷其類。
沒想到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盲目羨慕過的人,最終的下場竟然如此悽慘。
直到蘭公子走近了輕聲喚我,我才堪堪回過神。
“在看什麼呢?看得那麼出神?”
,!
聞言,我轉過頭,看見蘭公子溫和的笑顏。
那一日,他穿了一件繪有云紋的白色衣衫,襯得一個人越發得素雅清潔,不染纖塵。
這副模樣,和方才街道上所見的情景,在我的腦海中形成了過於強烈的對比。
令我一時有些恍惚,片刻後才搖頭回答:“沒有,什麼都沒有。只是突然想起過去在家裡的一些人和事,想得入了神。”
我不想同蘭公子提起那些血腥殘酷的事情,怕誤了他的耳朵,擾了他的心神。畢竟,他是這樣乾淨美好的一個人,不該摻和進那些烏漆麻糟的事情。
就算早已身陷花月樓這個泥潭又如何,在我的心目中,蘭公子就好比他教給我的文章裡,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
我情願看見他清清白白的樣子。
而且,也不想因此在他的面前洩露了自己的心事。
“是麼。”蘭公子看著我,似乎是信了我的說法。卻又突然問起,我究竟想到了什麼,才會這般入神。
我自然是不可能說,自己想起了隔壁鄰居死不瞑目地躺在院子後頭的場景。
便避重就輕地說了說我的孃親。
我孃親是怎樣溫柔的一個人,雖然日子貧瘠困苦,她卻依舊會在床邊唱著溫柔的歌謠拍著我的肩膀哄我入睡。
還說起孃親曾經特意託人到外地,為的不過是給我起一個像樣的名字。
其實像我們那種村子,大家幾乎都是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地那麼過來的。
識字的人很少,小時候起賤名好養活,大名一般也就是姓氏加排行再加些聽著順耳的字,而且還是針對男子的特權。
女子的小名一直會用到出嫁之前,然後便是誰誰誰的媳婦兒,誰誰誰的娘,年紀再大一些變成了嬸兒婆的。
所以,我孃親的這一舉動實在是有些異類。
那些上了年紀的女人提起這檔子陳年舊事時,總是會發出不明的鬨笑,嘲笑我孃親的異想天開,心血來潮。
更有惡毒的猜想說,什麼起名字搞不好就是障眼法,鬼知道是找了藉口給舊相好捎信兒還是怎麼的。
明明一開始議論的是我的孃親,可那些人說來說去,最後的話題卻總會落在我爹的身上。
說我爹就是太慣著我娘了,否則像這麼不安分的婆娘就該打斷了腿拴在屋裡長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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