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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幾步,我們順著牛蹄印來到了山背面,只見牛的屍體遍佈方圓二百平方米的地方,那老鄉一看,自己的牛全死在這裡,這還了得,舉著獵槍立馬就沖了過去,我跟副班長一看,提著『八一槓』,拉開槍栓,也就跟著攆過去。走近一看,那些牛身上竟然看不出傷痕來,遠處有幾頭倒在地上的牛還在那兒喘氣,所有的牛都有一個共同現象:牛的肚皮上不停地有東西在蠕動,老鄉一看這場面,下意識就往後退,說什麼也不肯再報仇了,拉著我們就要下山。我和副班長不解,這都死了那麼大一片的牛了,你怎麼不僅不去報仇,還忙著下山呢?那老鄉跟我們比劃著名說這裡有魔鬼,這些牛都獻給魔鬼了。」
「我跟副班長那會兒都是唯物主義者,雖然尊重藏民的信仰,可是骨子裡依舊不信真有魔鬼,看著遠處那幾頭還在喘氣的牛此刻也已經消停了,想著這回老鄉損失可慘重了,心裡不服氣,就想搞個明白。副班長靠著一頭死牛蹲了下去,指著那不停蠕動的肚皮跟我說:『超子,你看,這牛死了,肚子咋還在動呢?』我說那你劃開看看唄。」
「這小子比我還要愣,拔出刺刀,吱溜一聲,就給劃開了,裡面頓時湧出一堆白色的蟲子,其中有一隻就咬到班長的刺刀上,那可是純鋼打造的,後來我們檢查,居然在刀口上留下了一個牙印!」
「其中有一隻爬到了班長的小腿上,他小子痛得『啊』的一聲大叫,我趕緊用刺刀去挑,怎麼都拿不下來,最後還是他狠心,扯住蟲子使勁一拉,你們猜怎麼著?連著一大塊皮肉,都被扯了下來。」
「那老鄉自從見了那蟲子之後,嘴裡喊著魔鬼,牽著那頭公牛,扭頭就跑,也不管我們倆了。我剛給班長包紮完畢,一看,剛才的死牛群,現在大半都成了骨架子,一摞摞的白色蟲子向我們倆圍了過來,我順勢掃了一梭子子彈,打在那些蟲子身上,噴出的漿汁糊了我一身。看著越來越多的蟲子,無奈之下,我也只能背著副班長往山下跑,等在山腳遇到那老鄉,他又給副班長腿上的傷口敷了點草藥,還沒回到連隊,副班長就開始發燒、昏迷和嘔吐。連隊指導員連夜把他送到拉薩軍區醫院,最後醫生說虧得那點草藥才保住了性命,但副班長還是被截肢了,他永遠地失去了一條腿,我記得那蟲子的模樣,就跟它,」超子指著查文斌跟前的那一隻,「跟它一模一樣!」
第051章 超子的回憶(下)
查文斌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離那蟲子遠了點,那蟲子倒也不懊惱,扭動著肥肥的身子,向著中間的同伴們慢騰騰地爬去。
卓雄看著超子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問道:「被這蟲子咬了一口,你們班長怎麼會被截肢呢?」
超子接著講:「那天是我跟指導員一塊去的醫院,等我把副班長送到連隊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掀開褲腳,拿掉繃帶一看,被咬掉的肉足足有三兩重,小碗那麼大的一個傷口,已經開始發黑,雖然藏區天氣冷,但是隱隱已經能夠聞到臭味。脫掉他的衣服才發現,他整個身子的面板都呈紫黑色。我拉著副班長,開著越野車,一路狂飆到拉薩,直接送進了搶救室。」
「我在外面跟指導員講經過的時候,他怎麼也不相信這個他一直為之驕傲的全連訓練標兵、準備提乾的老兵會被一條蟲子咬成這樣。但是西藏這個地方從來不缺乏神秘,指導員叮囑我不要把這件事情講出去,只能爛在自己肚子裡。」
「一小時後,醫生出來跟指導員商量說現在只有截肢才能保住副班長的性命,指導員當即就在醫院裡發了飆,連續砸了幾個椅子之後,衝進了院長辦公室,非要他們把副班長安然無恙地給送回去。後來這事驚動了軍區的首長,當年我們指導員就是他手下的一個小兵,首長來了之後狠狠地教訓了指導員,又召集醫院的精英進行了會診,讓他們拿出最後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