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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那兩個大眼珠從我的臉上逐漸向下移動。
林子樂的五官越來越扭曲,他噗嗤一聲,噴了一臉的水。
他一手拿著礦泉水,一手握著瓶蓋,雙手僵在半空中,同樣僵硬的還有一臉錯愕的我。
屋內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靜到我彷彿能聽見水珠從臉上滴下來的聲音。
咚……咚……
一滴一滴,帶著嘲諷和刺痛。
我還不及反應,砰的一聲巨響,林子樂把房門關的異常用力。
肇事者一聲不響的倉皇逃走,而我仍然僵在原地,手指上掛著文胸,腦袋嗡嗡作響。
當時我的頭上大概就是飄著無數個問號的狀態:我是誰?我在哪兒?發生了什麼?
我身上猛的一抽,像生鏽遲鈍的彈簧被人碰了一下,終於有了彈回去的反應。我跳回洗手間哐當一聲關上門。
回歸到安全地帶,緩了好一會兒,我空洞洞的腦子才像開了閘的水庫,複雜的情緒噴湧而出。
我轉過頭,面前的大鏡子照出我只穿了內褲的赤裸模樣。我的腰很細,從鏡子裡能看到兩邊突出的肋骨輪廓,這沒什麼,可是再往上,那裡可就一點都不瘦了。不僅不瘦,而且還是圓鼓鼓的。
我手足無措,胡亂套上衣服褲子。
出了洗手間,我連忙反鎖了外面的房門,這才趴在貓眼上仔細檢視,外面空蕩蕩的。我回身走進空無一人的房間,床墊上還放著黃女士帶過來的大手提袋,拉鏈敞開著,裡面剩幾件衣服,黃女士和陳宜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房間裡詭異的安靜。
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再次輕手輕腳返身到門上看貓眼,確定走廊裡沒有人,我才輕輕開啟門,探出半個腦袋,左右張望,樓道同樣安靜的嚇人。
我關上門,仍然無法將剛剛發生的事情拼湊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黃女士和陳宜回來了,她們的說法是去樓裡觀摩了一下老陳的裝修工程。我臉憋的通紅,又不能說有個男人闖進來,而且還是陳宜的同學。
「你們出去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我儘量壓著心裡的情緒。
「我們說了啊,大概你沒聽見吧。」陳宜回答,黃女士已經進洗手間洗澡去了。
「那你們出去為什麼不關門?」
「關了呀,剛剛回來不是門都關著的。」陳宜以為她們沒帶我出去參觀,所以我才不高興,於是說:「外面沒什麼好看的,都長一個樣。」
我沒了反駁的心情,懷疑剛剛自己可能見到鬼了,接下來我都沒再說話。我有苦說不出,心裡難受的要死,陳宜在一邊像和尚念經一樣跟我說她和黃女士都去了幾樓,其他樓層更亂如何如何,我根本不想聽,最好誰也別理我,把我當個隱形人。
至於林子樂,他說他也被嚇得夠嗆,幾乎是倉皇逃回隔壁房間。他努力坐在桌子前面寫作業,讀了好幾遍題目,卻一個字也沒看明白。他也以為自己撞到鬼了,明明就是下樓買了瓶水上來,怎麼房間裡就冒出來個人,還是沒穿衣服的。
林子樂坐在椅子上,腿發軟,手發抖,感覺全身的血液直衝頭頂,以至於四肢無力,完全不聽使喚。
他不想想像那個畫面,可是好像完全沒法控制自己的大腦。這就好像你看了一個新聞或者電影,裡面有災難場面、感人肺腑的畫面或者其他感官衝擊力強的畫面,你關掉了電視,但你還是會忍不住去想那個畫面,想裡面的細節,想像的內容甚至比實際看到的還要細緻生動。
他什麼都看見了,視覺和心裡的衝擊力都太大,這更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而且是一點一點,細細琢磨的那種想。
原來,是長這樣,雪白、渾圓,像饅頭。
還,就,不能說好不好看,但是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