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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季頗為意外:&ldo;你真有電話?&rdo;
&ldo;不然呢?&rdo;顧終南抬眸,&ldo;我總不能真的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看。&rdo;
&ldo;那你是什麼時候……&rdo;
李四季只問了半句,但顧終南也懂他的意思。
&ldo;其實也沒多久,就是前幾天的一個下午。&rdo;顧終南望向陸青崖。
在他印象裡,那個下午陰雨連綿,他的小叔來了又走,帶來個不好的訊息,只待了一小會兒。他本就被封在冰層下邊,而那個訊息如同冰層下的暗流,拖著他往漩渦深處走。漩渦裡冰水洶湧,一層一層朝他湧來,將他裹在裡邊,浸得人骨頭都是疼的。
彷彿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有那麼一個瞬間,他想,他不掙紮了,就這麼沉下去吧。也許沉到海底還更好受些,那兒黑暗一片,誰也沒有,什麼也不用面對。
可他剛這麼想,便被誰點出一片清明。
於是後來冰層破裂,漩渦消失,刺骨的寒意也被抽離。他睜開眼睛,看見夕陽如碎金,順著門縫流淌進來。
而那扇門是她開啟的。
她知道是哪一個下午。
在聽完那句話之後,顧終南便一直望著陸青崖出神,說是出神,但他眸光幽深,即便是無意識也像在凝視。燈色昏黃,月光疏淡,漫漫夜色裡,哪裡的光都沒他的眼眸來得亮,陸青崖被這道目光望得耳朵一紅,別過臉去。
曖昧這種東西是很容易被感覺到的。
李四季背過身子挑了挑眉:&ldo;傷處包好了,我先去熬藥,少將等喝完再走吧。&rdo;
被這句話扯得回過神,顧終南微不可察地皺皺眉:&ldo;能不喝嗎?&rdo;
&ldo;對了,少將是不是不喜歡喝藥來著?可這個點外邊的甜點鋪子也關了,等會兒你將就將就,就這麼喝了吧。&rdo;
李四季語氣平和,彷彿只是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倒是陸青崖聽得一愣,顧終南居然會怕喝藥?
她疑惑道:&ldo;你不喜歡吃苦的東西?&rdo;
不等顧終南說話,李四季先一步答道:&ldo;少將不止不喜歡,說得準確點兒,是帶一點苦味的都不能吃。記得以前營房裡拿來一個稀罕玩意兒,叫咖啡,說是英國人都拿它提神。那東西只有一點點,大傢伙兒圍在一塊兒,一人也就能嘗那麼一小口,然後少將進來了,知曉了這個東西,二話不說搶去就喝。結果那咖啡一口沒喝進去,全噴在了兄弟們身上……&rdo;
顧終南臉上有些掛不住,出聲打斷他:&ldo;行了,你還不去熬藥?是打算拖到什麼時候?再這麼下去我今晚還能不能喝上了?&rdo;
李四季悠悠閒閒道:&ldo;少將拖了這麼多天沒喝,也不差這一個晚上。&rdo;
顧終南被他噎了一下,煩躁地擺手:&ldo;去去去,你再這麼囉唆,我可真不喝了!&rdo;
聳肩攤手,李四季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推了推眼鏡,收拾了下東西就往外走。
他原先給顧終南開了七天的藥,按理早該吃完了,可顧終南一直不配合治療,導致那些藥現在還堆在廚房裡。不過也好,他現在肯吃,還不算浪費。
待李四季出去之後,屋內便只剩下顧終南和陸青崖兩個人。
由於之前被李四季揭了短,此時顧終南再面對陸青崖不由得有些尷尬。
陸青崖借著倒茶的工夫轉身偷笑,這哪是那個威名赫赫的顧少將,這分明只是個被老師罰抄書卻偷溜出去玩還被抓包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