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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郕衍沉默了,他之前從未曾喜歡過什麼人,但很快便把對雲槿洛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他心悅她,心悅她的仁善良純,心悅她的溫婉大方,心悅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不過他確乎是不知道,在雲槿洛心裡,對他究竟是何想法。
&ldo;更何況……&rdo;見季郕衍沒有說話,蘇後又淡淡地掃了他一眼,&ldo;本宮不覺得你能給她帶來幸福。&rdo;
季郕衍抬頭看她:&ldo;不知母后此言何意?&rdo;
&ldo;你身為太子,日後勢必會三宮六院,與三千佳麗分享一人恩寵,本宮不覺得憑著她的性子,會覺得幸福。&rdo;
季郕衍聞言卻是在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來:&ldo;母后何以這麼肯定地覺得兒臣日後就會三宮六院?&rdo;
蘇後愣了愣,抬眼去看他,正巧對上季郕衍望過來的目光,眼底裡一派清明和堅毅:&ldo;孤既然歡喜於她,若真娶了她,就定當不會做出那些會讓她難過難堪的事。&rdo;頓了頓,又補充道,&ldo;三千弱水,孤只取一瓢飲。&rdo;
蘇後倒是沒想到季郕衍會這般說,蹙了蹙眉:&ldo;你倒有自信說出這等話來。&rdo;
&ldo;母后這些年在清荷宮待得太久,想來實在是太不瞭解兒臣,我季郕衍說過的事,一向說到做到,絕無二話。&rdo;話落,見雲槿洛正攜了一盞琉璃燈進殿來,又道,&ldo;母后尚在病中,今日折騰一番,也該乏了,兒臣與阿洛這便告辭,不擾母后休息。&rdo;
雲槿洛方進殿便聽到季郕衍這般聲色冷冷的說辭,再看他面色,隱隱有幾分不悅,殿中的氣氛也很是緊張,她不知這短短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何事,見情況不太對勁,也只好行了個退禮,答謝了蘇後的賞賜,與季郕衍一同離開了清荷宮。
走在回容府的路上,雲槿洛才問:&ldo;你適才與同皇后娘娘說了什麼?怎麼一副不大高興的樣子。&rdo;
季郕衍看著雲槿洛,腦海中又浮現起蘇後的聲音:可她是否也心悅於你呢?
季郕衍心中莫名的有些慌亂。
他突然想起了乾元十九年,銀州將守領兵叛亂,那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帶兵平叛。
十五歲的少年雖通習武術,精於兵法,卻是頭一次真真正正的率兵行軍,那日他挎著汗血寶馬,身披銀色鎧甲,手持利劍,行在隊伍的最前方,面對著數萬叛軍和震耳欲聾的廝殺聲,他心中也有過不安和慌亂。
但自那以後,季郕衍再上戰馬時,便已習慣了沙場的硝煙和廝殺,鮮血和嘶吼不斷的戰場之上,他可以做到沉穩持重,勝券在握,如今面對雲槿洛,他卻是再一次體會到了初臨兵場時的心慌意亂。
他現在可以確定的是,他歡喜雲槿洛,他可以保證許她一世無憂安穩,什麼溫香軟玉,什麼後宮三千,他都不要,他只想要雲槿洛一人。
但云槿洛是何想法呢?她心中有過蘇炳之的影子,而今蘇炳之也快要與姜凝玉成親了,那她現在心中到底是空無一人,還是仍有蘇炳之的一席之地,亦或者,有他季郕衍的一寸容身之處呢?
季郕衍不知道,也不敢問,英明果斷、睿智無雙的太子殿下在心愛的人面前,很成功地慫了。
所以季郕衍壓了壓心思,回道:&ldo;並無大事,我與母后之間向來如此,你也不必多想。&rdo;
雲槿洛只微微抿了抿唇,季郕衍既不願說,她也便不再多問,復又將視線移到她自偏殿中取的那盞琉璃燈之上,問道:&ldo;你瞧這琉璃燈,漂不漂亮?&rdo;
五色琉璃,流光溢彩,好看是好看,但絕不是清荷宮藏品中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