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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宇寧掃了一眼混混們，沒發現姚康說的黑皮，又覺得這幫人一臉不善，便有了脫身離開的想法。

「沒有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下午還要上課呢。」

不動聲色地拂開貼到身上的手，陸宇寧語氣十分冷淡。

他不是什麼聖母，會因為念舊而和這些社會渣滓再敘同窗情。

姚康臉色一沉，打了響指，

「別啊，我剛讓黑皮去叫人了，你怎麼就要走了呢，遊戲廳裡可還有你的老朋友呢。」

話音未落，黑皮就和條放風的看門狗一樣竄出了遊戲廳的塑膠門簾，

「看吧，我沒騙你，是小飛機。」

黑皮依舊黝黑得像快炭，但營養不良造成的身體發育遲緩，導致了他矮小的身材，此刻誇張地比手畫腳，甚是滑稽。

陸宇寧正欲看他引了誰出來，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老朋友」自己掀了簾子，大步走出來。

「陸宇寧！！」

顧向年正覺得遊戲廳裡煙霧繚繞，十分胸悶，又覺得諂媚的姚康無趣得很，想要拿完姨奶奶的遺物就叫個車直接回省城的，結果黑皮卻給他帶來了一個驚喜。

「真的是你？」

顧向年像是不敢相信，兩隻手死死鉗住陸宇寧的手臂，狠狠地把掛念許久的小飛機看了個夠。

只是被他抓住的陸宇寧心裡可就不怎樣了。

顧向年依舊個子極高，人長得也端正，原本孩童時的奶氣被洗脫得乾乾淨淨，如今剪了個清爽的髮型，穿得又瀟灑潮流，濃眉大眼的，十分吸睛。

「你為什麼不給我回信，我每個月都給你寫信的。」

一想到自己苦心孤詣地想要聯絡上眼前這個沒心沒肺的小飛機，對方卻讓所有的信箋都石沉大海，顧向年話語裡就難免帶上一絲怨氣。

「姚康沒和你說，城南小學去年就拆遷了，你的信寄過去沒有人能收到。」

陸宇寧很反感顧向年這股惺惺作態的虛偽。

要是真的這麼在乎兩個人的友誼，當初離開的時候，他就不該放自己的鴿子，讓自己捱了一頓好打。

一想到奶奶潑頭蓋臉的一盆冷水，就澆醒了重逢的那些微驚訝。

「不好意思，我要上課了，沒空和你們多聊。」

陸宇寧臉上露出一絲不耐，他現在真是完全不想和這幾個混世魔王聊當初的事，自己努力考進了初中，努力擺脫了「小飛機」「假女」的外號，努力找到了新的朋友，這些舊人，就應該成為過去，不要再有牽連。

顧向年沒想到他態度這麼冷淡，一時很不是滋味，他想開口問問陸宇寧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想自己，可是話到嘴邊，還是被陸宇寧渾身散發的距離感壓了回去。

「你現在忙啊，沒事，留個電話號碼給我，我們有空再聯絡。」

顧向年掏出自己的平板手機，正欲在聯絡人一欄輸入陸宇寧的名字，卻聽到陸宇寧冷笑一聲，

「我沒有空，你也不用記我的號碼，顧大少爺朋友那麼多，就不要在我這種小人物身上花費心思了。」

說完，也不管顧向年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徑直穿過馬路，繞道往學校趕去。

「什麼東西，給臉不要臉。」

姚康狠狠地把嘴裡咀嚼的口香糖吐了出來。

他學習成績不太好，讀了個中專，又和社會上的混混們來往，家裡親戚都很看不起他，陸宇寧的這番反應，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不就是個死讀書假女嗎，拽上天了還。

朝身邊的小馬仔們使了個眼色，留下失落的顧向年在原地，一眾剪著非主流髮型的混混騎著摩托車絕塵而去。

因為城南小學的拆遷，陸宇寧往青山中學那邊走，要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