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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鬱地回到八班教室,抱著小熊抱枕縮在座椅裡的溫煦戴著口罩立刻找上了陸宇寧。
她患了流感,已經有一段時間精神不振了,又擔心感染朋友們,整日裹住口鼻,阻截病毒的擴散,看起來和生化危機裡的白大褂醫生似的,不過呼吸不暢讓她懨懨地,連說話都鼻音深重。
「小鹿,肖央他退群了,我私聊他他也不理我,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作為鳳凰社青山分部的群主,溫煦還是很重視群成員的維護的,她遞出貼上滿金色向日葵紙貼的索尼翻蓋手機,讓管理員陸宇寧確認一下系統提示。
陸宇寧平時是不帶手機來學校的,所以順從地接過了溫煦的手機,登上自己的號碼。
溫煦是個有點懷舊的人,就像她的手機,如今大家都換上了觸屏的平板手機,她卻仍舊堅持翻蓋手機的浪漫。
點開企鵝的圖示,成員本就少得可憐的qq群裡,武思思在問著發生了什麼,她這兩天正跟著教練在省城參加一個短跑比賽,和朋友們訊息有點脫節。
陸宇寧點開肖央的頭像的對話方塊,卻發現被通知已經不是好友了。
沒等他回復武思思的疑問,qq群裡又傳來白沁退群的提示音,不過不像肖央,她走之前還簡單地做了個告別,只說她和肖央之間出了點問題,想要離開冷靜一下。
旁邊的溫煦顯然也看到了這條資訊,瞄了一眼陸宇寧微沉的臉色,她像只小貓一樣,兩手環抱胸膛,故作輕鬆地說:
「看來是小情侶吵架了,過幾天估計和好了就回來了。」
陸宇寧不想把白沁和肖央的事擴散出去,沒有多提,嗯了一聲,便把手機還給了溫煦。
晚上的政治課陸宇寧的氣壓很低,身邊的顧向年也很明顯地感受到了,放學過後,他主動邀請陸宇寧一起去自己家裡做作業。
放下書包,找了個布墊子,陸宇寧盤腿坐在顧向年家的地毯上,鋪在面前的五三卻始終沒有翻開。
恐懼就像一粒種子,正在他心中發芽生長,逐漸長成參天大樹,投下遮天蔽日的陰影。
直到此時,他才驚覺,原來他與顧向年的關係是那麼容易被看穿,或許在籃球場邊的一個擁抱,或許是美術課上的悄悄牽手,或許是放學路中的貼耳密語,只要有心人留意,那些他自認為掩飾得很好的親密,就如同舞臺聚光燈下的小丑,連嘴角沒塗勻的油彩都分毫畢現、無處躲藏。
那麼連粗心大意地肖央都察覺了,剩下的其他人呢?
敏感的溫煦,細心的徐寧,甚至那日餐桌上舉杯歡慶的母親,自己將愛人帶回去,像個萬聖節討要糖果的小孩,自以為是地帶了個面具,以為被造訪的人猜不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可殊不知幼稚的嗓音,十數年相處的熟稔,從敲開房門那一刻,主人就已經洞察了會第一個來惡作劇的頑童的心思。
如果他們都猜到了,他們會怎麼看自己呢,會怎麼審視顧向年呢。
「變態!」
肖央的咆哮猶在耳邊,那毫不掩飾的鄙夷,彷彿自己是臭水溝裡待了萬年的蛆蟲,從裡到外都沾染著汙穢,讓人躲之不及、欲除之而後快。
連單純的肖央都無法接受,自己的師友家人們又如何自處。
陸宇寧此刻才開始意識到,從一開始他就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和顧向年的感情是見不得人的,可他們想在一起,又是不得不見人的。
人類社會從來都是緊密相連,沒有遠離人世的桃花源,就算他們幸運地坐上了武陵人的漁船,見識了只談愛與和平的理想國,可終究還是不得不重回道德禮儀、天倫嫁娶的現世。
自己能割捨骨肉血親的期待?顧向年能無視時時戳脊梁骨的流言?
這是不可能的,顧向年是那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