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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步跑到窗前,往樓下看。小黃在空中尖叫著,翻滾著,然後砰地一聲砸在了草地上。它立即翻身爬起來,抬起頭衝著我狂吠了幾聲,然後就鑽進雜草叢不見了。
我的朋友說:&ldo;不是吧!這麼高摔下去不死!&rdo;
另一個喊道:&ldo;快下去打死它,別讓他咬到人!&rdo;
說完他們兩個撒丫就向樓下跑去。
我被他們這一連串的行動嚇得驚呆了。小黃在空中翻滾尖叫的樣子一直在我的腦海里重演,直到他們兩個人出現在樓下,我才回過神。他們用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棍子撥動著雜草。
不知道為什麼,這時的我完全忘記了小黃的危險,只希望它能突然從草叢裡跳出來,活蹦亂跳就像以前一樣。我知道這不可能,但我仍抱有一線希望:畢竟草這麼高,應該可以起到緩衝的作用。
但很快這希望就破滅了。
不一會兒他們像是發現了什麼,用那棍子向草叢裡戳了戳,他戳得很小心,看動作像是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就好象它撥動的是一條蛇一般。過了一會兒,在確定了沒有危險之後,他貓下腰抓起了小黃,小黃一動不動地在他手中,四肢耷拉著,沒有一點生氣。
我的眼淚馬上就流了出來。我用手捂著眼,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過了一會兒,我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去衛生間洗了臉。帶了一個布袋子下樓去。我將狗的屍體裝進袋子,想找個地方埋了。結果我的朋友一把抓過袋子,說:&ldo;扔了就得了。&rdo;話音未落,就扔到了一旁的垃圾箱裡。
我看著那個垃圾箱一言未發。
我朋友說:&ldo;你看我救了你,你還不請我吃一頓?&rdo;
我僵硬地笑了笑,說:&ldo;沒問題。&rdo;
他帶來的朋友可能是看我臉色不好,用胳膊肘偷偷地捅了捅他,然後使了個眼色。我朋友馬上改口說:&ldo;我就是隨便說說,晚上我們還有事。我們先走了。沒事,不就一條狗嗎?我回來給你再弄一條去。給你弄個金毛,最近狗跌價了,那金毛不要錢都沒人要。回來等下了狗,我給你拿一條來。&rdo;
我說:&ldo;不用了,我再也不養狗了。&rdo;
他們沒說話,點了點頭,算是告別,就走了。
我獨自上樓。上樓時,眼前都是小黃被扔到樓下的情景,我感到四肢僵硬,而身體卻在劇烈地顫抖。當我走到最後一梯的時候,眼淚終於衝破了堤防,嘩地湧了出來。
我一邊用袖子擦拭,一邊掏鑰匙開門。進了門之後,我兩腿一軟,癱坐了下去。我就這樣一直倚著門,哭了一晚上。
後來我告訴自己:&ldo;小黃是病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病是沒救的病。&rdo;這樣的安慰開始作用不大,但是後來我接受了自己的說法。不接受又能怎麼辦呢?
每天回家的時候,我都希望能再聽到它迫不及待見到我而不停撓門的聲音,我甚至希望當我一推開門,見到的是滿屋混亂的場景。晚上吃飯的時候,我看著它以前喜歡藏骨頭的角落,好想再聽到那種&ldo;咯吱咯吱&rdo;嚼骨頭的聲音。看電視的時候,我好懷念它趴在我的腳上的溫暖。有的時候,我會聽到門口有它的叫聲,這時我會立即開啟門,看它是不是回來了。我常抱有一絲幻想,那就是它並沒有摔死,而是摔暈了。它從袋子裡鑽了出來,終於養好了傷,又跑回了家。
☆、惡犬6
那段時間,屋子冰冷而又安靜。我常常獨自一個人坐在屋子裡發呆。特別想念它的時候,我會開啟電腦,瀏覽它與我過去的合影。我還記得它剛到我家時,那圓圓的頭,與它那毛線球一般的身體。我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