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頁(第1/2 頁)
見陸喜勝說得篤定,料想對方也不敢欺君,張嵩心裡咯噔一聲,暗叫一聲壞了。
弄這麼大陣仗竟然搞錯了。
可這不對勁啊,他們這是調查過好幾遍,特地和當初挑人的宦者確認過,才過來的,怎麼就搞錯了呢?
張嵩皺眉問:「那郎君膝下的這位女郎,可曾入過宮。」
陸喜勝道:「入、入過。是永熙七年春天進的宮。」
這還是不對勁啊。
張嵩也傻了。
名字、時間是對的,怎麼就不是了呢?
正當張嵩欲要再問的時候,牧臨川卻忽然打斷了他的話。
陛下就窩在輪椅裡,面無表情地摩挲著佛珠,神情冷冷的,紅瞳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只是身子繃得有點兒緊。
「你說你們女兒也叫陸拂拂?她什麼時候回來?」
陸喜勝道:「我這就去喊,這就去喊。」
話音剛落,一直站在家門口看熱鬧的村人們,終於也反應了過來,爭先恐後地往外跑,全村的人一塊兒去找陸拂拂回來。
總不能讓陛下在門口等著,夫妻倆戰戰兢兢地將陛下給迎了進來。
抬著牧臨川過門檻的時候,張嵩端詳著牧臨川的反應,低聲說了句。
「陛下,先王后已經故去了,人死不能復生。」
牧臨川冷笑一聲:「哼,孤知道。」
「那個什麼內侍呢?等回去之後,給孤剝了他的皮。」
張嵩嘆了口氣。
牧臨川頓了半晌,忽又捏了捏眉心,狀若無意,紅瞳如血海翻波有些出神。
「張嵩,你說這陸拂拂當真有可能是那個陸拂拂嗎?雖說人死不能復生。但當初王后死後的異象你又不是沒看到過。」
「這……」張嵩遲疑了,這下反倒是不敢應聲了。
「可王后若復生了,理當來找陛下才是。」
明知不可能,他卻還是抱著希望。
在聽到陸喜勝說他女兒的確是叫陸拂拂,卻沒死的時候,他一瞬間是怒,隨後又是一陣無法抑制的狂喜,渾身顫抖得不能控制,需得一遍又一遍的摩挲著佛珠,才能維持面上的平靜。
牧臨川這才沉默下來,良久才道:「若這個不是,那叫賜以金銀,叫她改個名吧。」
周江女趕緊翻出許久沒用過的茶盞到外面洗,足足用水洗了七八遍,這才倒了杯熱茶。
他們倒茶是他們的事兒,陛下喝不喝這粗茶是陛下的事兒。
沒想到,牧臨川竟然還不挑,略掃了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然後就是無話。
周江女侷促地抹著衣角,兩口子坐立不安。
還是牧臨川看了他們一,皺眉讓他倆坐下,他倆這才不安地坐下,也不敢坐多,只佔據了椅子的一點兒,好方便隨時起身。
……
二月的天,暖日和風,綠水生波。
藍色的天穹曠遠而澄澈,春山條條起伏。屋上的春鳩在春風裡掠過,村邊杏花白似雪。
女孩兒背著滿滿的一筐草料,腳步輕快,嗓音脆生生地唱著歌兒往村子裡。
她穿著件海青色的上襦,細白的下裙,裙下露出一雙草鞋。
一雙鹿兒,挺翹的鼻樑,黑白分明的睛像水洗過一般。長得鼻子是鼻子,睛是睛的。
女孩兒愛俏,衣服板正正乾乾淨淨的,擦了頭油的烏黑的鬢角還簪了朵杏花。
摟著筐子上的肩帶,嘴一張,便唱:
「打了春,四十日擺條風。風莫風,不上身。
打了春,連鞋單布裙。一年打兩春,黃土變成金。」
走到一半,卻見不少村人爭先地跑了過來,氣喘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