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4/5 頁)
去活來也沒能將她順利生下。滾燙的血將元氣一道從她的身體裡抽離,她的力氣很快便開始告罄。
百年野山參熬的湯,一碗碗送進產房,半灑半喝,勉勉強強吊著段氏的命。
然而若生頑固得像塊石頭,依舊蜷縮在漸漸乾涸了的宮床內,死死不肯露面。
再這麼下去,段氏得死,孩子也得死。
經驗老道的產婆遇見這般兇險的情況,也沒了法子慌張起來,揮著沾滿黏糊糊鮮血的雙手推邊上的丫鬟,急聲讓人去回稟雲甄夫人。
連二爺就是個孩子,能知道什麼事,連家二房沒個能主事的人,若生的母親段氏生產時,坐鎮的是連家的姑奶奶雲甄夫人。
雲甄夫人得了訊息走入產房,親自去探她孃的動靜,卻見躺在那的人面若金紙,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不由得心下微驚,面色也跟著冷了下去。產婆慌亂間看了個正著,連忙一把跪倒,伏地磕頭,告罪求饒,說已是不成了。
話音剛落,產床上的段氏,陡然沒了氣息。
雲甄夫人蹙著柳眉,臉色愈發難看,盯著產婆的眼神冷若冰霜,一字一頓地吩咐下去:“趁著人還沒涼,把孩子給我取出來!”
產婆跪在那,聞言渾身一激靈,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她,嘴角翕動著,已然亂了心神。
雲甄夫人卻已有條不紊地打發了人去取利刃來,薄如蟬翼的一把,用沸騰的滾水仔細燙過,塞進產婆手中,道:“我昔年曾見過旁人產子,母死後腹中孩兒還尚有氣息,只要動作快,興許還能保一個。”她說這話時,聲音冰冷,語氣卻顯得十分輕描淡寫。
沒有人敢將她的話視作胡謅,產房裡立時做鳥獸散,各自忙活起來。
雲甄夫人掃了一眼,大步走出門去,站在了廡廊下。
“阿姐!”連二爺小兒般天真,並不知道里頭出了什麼事,瞧見她,笑著迎過來,搖著手裡的一枝荼蘼花,扯著嗓子道,“金嬤嬤告訴我,小祺在生小娃娃!”
他站在天光底下,眉目俊朗,身形頎長,端得是形貌倜儻的大好兒郎,可卻笑得像個孩子,嘴上說的也是孩子話。
雲甄夫人看著,心裡不由得一酸,闊步下了臺磯走過去,一把挽了他的胳膊,笑著道:“金嬤嬤說的是。”
他聽了就笑,纏著給她看自己手裡的花,問:“好看嗎?”
“好看。”雲甄夫人笑著頷首。
“阿姐也好看,比花還好看!這枝給你,等小祺生了孩子,我再給她折一枝!”他眉眼彎彎,笑嘻嘻將花塞進雲甄夫人手中。
雲甄夫人一手接了,另一手將他鬢邊碎髮理好,輕聲應著好。他身量頗高,早越過了她,她抬手的動作便顯得略有些吃力。
連二爺就著她的手低了低頭,一面雀躍問道:“阿姐你說,給小娃娃取個什麼名好?要不然,就叫小寶好不好?”小寶是他小時養過的一條小白狗,早兩年得病死了,他總記掛著。
雲甄夫人啼笑皆非,正要搖頭,卻見不遠處徑直衝出來個人,跑到她跟前,一跪一磕,朗聲道:“回稟夫人,孩子還活著!”
伴隨著難掩驚訝的話音,產房裡頭傳來一陣陣的嬰孩啼哭聲。
雲甄夫人蹙著的眉一點點舒展開去,扭頭望著連二爺笑道:“倒果真是個命硬的,既如此,往後便叫她若生吧。”
其生若浮,其死若休。
然而連若生歷經九死一生,方才活著出了孃胎。
她這條命來得不易,是以得名若生,小字阿九。
這些遠在她出生之前發生的事,都是父親身邊的金嬤嬤,閒來說與她聽的。她明白金嬤嬤的意思,若沒有姑姑做主命人剖腹,今時世上便不會有她。
姑姑是連家的長女,比她爹年長九歲,卻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