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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來也怪,也不知道是不是長期和死人打交道的緣故,煉魂宗人大都帶著一身死氣,因此李歧配上這副萎靡的樣子倒還真的看起來跟他們相似了不少。
起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一夥人。
正掛在他腰間裝死的洛宓這一路上是眼睜睜看著少年一點一點對著銅鏡調整自己的表情和姿勢,每調整一次他就會更喪氣一分,直到最後身上的死氣幾近破臉而出,任誰見了都忍不住發出感慨:&ldo;小夥子一看就命不久矣。&rdo;
洛宓現在理解了茶攤上那位蘭花公子言語裡的意思,光看李歧這隨時都要一命嗚呼的架勢,確實也不會有人願意費事跟他計較。
真正的李歧當然不是這樣子,然而隨著外部環境而改變自己的姿態‐‐這大概就是他這十六年摸索出來的生存之道。
莫垠水願意擺兄長架子,他就像個有所欠缺的小弟弟;張善長老喜歡他狡猾的一面,他便扮演一個倔強的壞小子;煉魂宗的人輕忽他,他就隨他們意當一個沒有存在感的病秧子………她開始認真思考小魔尊用來討好她的那副青澀內斂的面孔是練了多久才會如此渾然天成。
話又說回來,她又怎麼能確定現在看到的李歧就是他原本的樣子呢?
&ldo;三少爺?&rdo;認出他的門衛吃了一驚,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麼,側身放李歧入了沙堡,洛宓仗著聽力超群豎起了耳朵,果不其然偷聽到了門衛的小聲嘟囔:
&ldo;最近這都是怎麼了?要不一個個連鬼影都看不到,要不就一窩蜂的湧回來。&rdo;
這說的應該就是李歧和他二姐高琪了。
煉魂宗的沙堡規模頗大,先要走一段樓梯來到墊高的平臺才能前往別處。作為唯一的出入口,穿著打扮頗有異域風情的煉魂宗弟子於階梯上來來去去,他們大多纏著風沙巾,披著擋風的斗篷,男子露著胸膛,女子雖躲藏在斗篷下,但行動間還能看到纖細的腰肢。
李歧半低著頭拾級而上,自打進宗,他的視線就沒抬高到膝蓋以上,對著誰都微微側頭,眼神向下,就差全身上下寫滿抗拒和自卑了。
他不看人不代表人不看他,或許是覺得陌生,路過的弟子都會朝他撇上兩眼,看的人多了,總有那麼一兩個能認出他的身份,除開少數面露輕蔑的莽夫,大部分人都會立馬收回目光,繼而目不斜視的走過去,彷彿他根本不存在。
若是一個兩個人這麼做是偶然,一群人都這麼做就讓洛宓看清了李歧在煉魂宗的尷尬處境‐‐他們不知道該以何種態度去面對這名宗主幼子,索性乾脆對他視若無睹。
當然,無論在哪裡都有那麼幾個不識相的。
&ldo;嘖,喪門星怎麼又回來了,剋死了親娘還不夠,又打算來妨死誰啊?&rdo;
如此刻薄的評論出自站在臺階頂端的灰袍男子,他長得尖嘴猴腮,卻在袍子底下套了一見鮮艷的紫衣,襯的臉色泛著蠟黃。
&ldo;邵師兄可小點聲,&rdo;靠著他的女子諂媚的笑道,&ldo;人家到底是宗主的親兒子呢!&rdo;
&ldo;親兒子又怎麼樣?&rdo;邵師兄傲慢的說,&ldo;在咱們宗主眼裡,親兒子也分三六九等呢,那最上等的自然就是少宗主高奇,這最末等嘛……就是給那些剋死親孃的短命鬼準備的!&rdo;
話說到這個地步,就好像是把濃痰吐到了臉上,饒是李歧不願惹是生非也不得不停下腳步,抬起頭望向了發言的二人。
對方也毫不顧忌的回望過來,臉上的不屑完全不加以掩飾,就差指名道姓的說&ldo;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