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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甲板上站了一刻鐘,莊嚴漸覺僵冷,攏了攏襖子,正準備回艙底,卻瞧見船頭似有人影。睜眼瞧了幾眼,又不見任何動靜。心下好奇,便走近了幾步,才發現一個男子正臨船舷而坐,一聲不吭。
莊嚴本不欲多事,方待回艙,卻聽到那人一陣咳嗽,聲音極輕,顯是極力抑制所致。那咳聲沉且濁,似肺中有無限鬱結,呼吸聲短促沉重,與常人有異。莊嚴這幾日方才跟著素心學了半拉子醫術,正學到此處,一聽到這裡便知道這男子身患惡疾,心中有種異樣情緒一閃而過,竟忘了陸德的囑咐,抬腳朝船頭走了去。
“你病成這樣,怎麼還跑到外頭來吹冷風,大夫沒有叮囑過你嗎?這樣的天氣應該躲在屋裡,好好休息,萬一著了涼,那可就糟了。”莊嚴的手搭上了那男子的椅背,有些責備的語氣。
天色太暗,看不清男子的長相,只模糊覺得輪廓是極是俊秀。倒是他坐著的座椅十分特別:寬大的木椅上墊了白色皮毛,因為天色的緣故看不清是哪種材質,但手感極是潤滑,定然價值不菲。座椅底下裝了四個精緻的小車輪,側面各有兩個大輪,方便男子自己驅動。
不待他出聲反對,莊嚴已經攀上椅背,不由分說地朝艙裡推去。那男子也不說話,甚至沒有掉轉頭來看看莊嚴的長相,任由她推著往客房方向走去。
“你住哪間?”莊嚴望著面前十餘間客房犯了難,低頭問道。男子微微一笑,方待說話,三道亮光猛地朝二人逼來,至男子面前不足一寸時,忽又稍轉方向,齊齊刺向莊嚴頸項。待到莊嚴反應過來,三柄寒光森森的長劍已經搭在了她脖子上。
雖然劍已收住,但逼人的劍氣卻滲透了她的面板,一陣刺痛傳來,莊嚴的脖子上馬上起了一道淺淺的血痕。一縷頭髮被劍氣震斷,幽幽地落在莊嚴的腳邊。
好快的劍。莊嚴心中暗道,就是自己受傷之前恐怕也很難從他們手裡討得好處。
座椅馬上脫手,那男子穩穩地滑到一丈開外的空地,睜著一雙清亮冷靜的眼睛淡淡地打量著她。他身側站著一個灰衣青年,手裡緊握住男子座椅的側端,防備地看著她。莊嚴也不說話,睜大眼睛與他們倆對視。
旁邊的艙房裡又燈光射出,可以清楚地看清座椅上的男子的相貌。果然生得俊秀,劍眉星目,挺鼻薄唇,只是臉頰稍嫌清痩,膚色蒼白,竟比自己還顯病態。
病態男子忽然一笑,臉上竟帶了些如水的波瀾,像清風拂過臉頰一般,說不出的舒服。“放了她吧。”他說道。三劍同時收手,莊嚴這才敢動動早已僵硬的脖子,餘光朝身側瞄了兩眼,那三個侍衛均是一身黑衣,個頭相當,再仔細一看,三個面貌竟是一模一樣,原來是少見的三胞胎。
“回去吧。”男子的聲音很低,幾不可聞,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吩咐。他話剛說完,灰衣青年已經推著輪椅轉身,那三胞胎兄弟緊跟其後。臨進屋前,灰衣青年忽然把頭一轉,深深地朝莊嚴看了一眼,馬上又掉頭。
寂靜如初。
若不是腳邊那縷長髮和脖子上隱隱作痛的傷痕,莊嚴幾乎真以為這只是一場夢。有些後怕地摸摸脖子,那裡還保留著冰涼的寒意。莊嚴輕輕籲出一口氣,朝他們離去的方向瞪了一眼,這才緊了緊身上的棉襖,慢悠悠地朝底艙走去。
“咚——”節奏而有禮貌的敲門聲把莊嚴吵醒,睜開眼睛,開啟房門,陸德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口。“少爺要見你。”他目不斜視地說道。
莊嚴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傻傻地回道:“我洗漱完就過去。”
陸德頓時啼笑皆非,“你這丫頭,難道還讓少爺等你不成?”
“但是衣冠不整也是失禮於人,流雲從來不蓬頭垢面地出去見人。”莊嚴倔強道,也是不容置否的語氣。
“那你慢慢洗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