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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要趕路了。”尹老幾道:“何必忙呢?等著熱熱的喝碗漿,暖暖寒,再去不遲。”蔣爺道:“多承美意,改日叨擾吧。小可還有要緊事呢。”說著話,披上衣服,從兜肚中摸出一塊銀子,足有二兩重,道:“老丈,些須薄禮,望乞笑納。”老丈道:“這如何使得?客官在此屈尊一夜,費了老漢什麼,如何破費許多呢?小老兒是不敢受的。”蔣爺道:“老丈體要過謙。難得你一片好心。再要推讓,反覺得不誠實了。”說著話,便掖在尹老兒袖內。尹老兒還要說話,蔣爺已走到院內,只得謝了又謝,送出柴扉。彼此執手,那尹老兒還要說話,見蔣爺已走出數步,只得回去,掩上柴扉。
蔣爺仍然越牆進廟。龍濤便問:“上何方去了?”蔣平將尹老兒留住的話說了一遍。龍濤點頭,道:“四老爺作事真個周到。”蔣平道:“咱們也該走了。龍兄送了令親之後,便與令表弟同赴陳起望便了。”龍濤答應。四人來到山門。蔣爺輕輕開了山門,往外望了一望,悄悄道:“你三人快些去吧。我還要關好山門,仍從後面而去。”龍濤點頭,帶領著姊弟二人揚長去了。
蔣爺仍將山門閉妥,又到後面檢點了一番,就撂下這沒頭腦的事兒讓地面官辦去,他仍從後牆跳出,溜之乎也。一路觀看清景,走了二十餘里,打了早尖。及至到了柳家莊,日將西斜,自己暗暗道:“這末早到那裡作什麼,且找個僻靜的酒肆沽飲幾杯。知他那裡如何款待呢?別象昨晚餓的抓耳撓腮。若不虧那該死的和尚預備下,我如何能夠吃到十二分。”心裡想著,早見有個村居酒市,彷彿當初大夫居一般,便進去,揀了座頭坐下。酒保兒卻是個少年人,暖了酒。蔣爺慢慢消飲,暗聽別的座上三三兩兩,講論柳員外,這七天的經懺費用了不少。也有說他為朋友盡情,真正難得的;也有說他家內充足,耗財買臉兒的;又有那窮小子苦混混兒說:“可惜了兒的!交朋友不過是了就是了。人在人情在,那裡犯的上呢。若把這七天費用幫了苦哈哈,包管夠過一輩子的。”蔣爺聽了暗笑,酒飲夠了,又吃了些飯。看看天色已晚,會了錢鈔,離了村居,來到柳青門首,已然掌燈。連忙擊戶。
只見裡面出來了個蒼頭,問道:“什麼人?”蔣爺道:“是我,你家員外可在家麼?”蒼頭將蔣爺上下打量一番,道:“俺家員外在家等賊呢。請問尊駕貴姓?”蔣爺聽了蒼頭之言,有此語辣,只得答道:“我姓蔣,特來拜望。”蒼頭道:“原來是賊爺到了。請少待。”轉身進去。蔣爺知道這是柳青吩咐過了,毫不介意,只得等候。
不多時,只見柳青便衣便帽出來,執手道:“姓蔣的,你竟來了!也就好大膽呢!”蔣平道:“劣兄既與賢弟定準日期,劣兄若不來,豈不叫賢弟果等麼?”柳青說:“且不要論兄弟。你未免過於不自量了。你既來了,只好叫你進來。”說罷,也不謙讓,自己卻先進來。蔣爺聽了此話,見此光景,只得忍耐。剛要舉步,只見柳青轉身奉了一揖,道:“我這一揖你可明白?”蔣爺笑道:“你不過是‘開門揖盜’罷了,有甚難解。”柳青道:“你知道就好。”說著便引到西廂房內。蔣爺進了西廂房一看,好樣兒,三間一通連,除了一盞孤燈,一無所有,止於迎門一張床,別無他物。蔣爺暗道:“這是什麼意思?”
只聽柳青道:“姓蔣的,今日你既來了,我要把話說明了。你就在這屋內居住,我在對面東屋內等你。除了你我,再無第三人,所有我的僕婦人等早已吩咐過了,全叫他們迴避。就是前次那枝簪子,你要偷到手內,你便隔窗兒叫一聲,說‘姓柳的,你的簪子我偷了來了。’我在那屋裡在頭上一摸,果然不見了,這是你的能為。不但偷了來,還要送回去,再遲一回,你能夠送去,還是隔窗叫一聲:‘姓柳的,你的簪子我還了你了。’我在屋內向頭上一摸,果然又有了。若是能夠如此,不但你我還是照舊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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