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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離塵脊背僵了一下,聽到她溫聲說:「是真的。」
他怔了怔,神色有些壓抑。
「不是幻覺,不會突然消失,是真的,是尊上殘存的一縷魂火。」她用柔和的聲音緩緩說清來龍去脈,「尊上逃掉的一絲魂火漂泊了多年,在你畫了那幅畫後,藉助你的力量聚集在畫中。我同你來帝室之前,她主動現身,想同我們一起來。」
解離塵眼神晦暗不明:「我畫了那幅畫之後,她就在了?」
露凝點點頭。
「那幅畫掛在寢殿已經幾百年。」
換言之,帝卿塵在他身邊幾百年,有的是機會和他見面,但她不曾。
這次來帝室她主動仙身也不是對他。
解離塵臉色蒼白,眉峰冷硬,高潔出塵的氣質配上暗金長眸中翻湧的冷潮,有種殘暴的美麗。
帝卿塵黯然地站在原地,周身紫光越發淡了。
露凝太瞭解解離塵了,一句話就明白他在糾結什麼。
她得說他們不愧是親母子,性子是一樣的彆扭。
「這其實沒那麼難理解。」
露凝輕撫這他的手,一根根摸過他的手指,有種令人安穩的力量。
「你可以將自己換做尊上,想一想若是你經歷這些,會不會與自己的孩子見面。」
解離塵聞言閉上了眼。
答案幾乎在這樣聯想地一瞬間就有了。
不會。
怎麼見?
如何見?
沒資格見,也沒勇氣見。
若他在帝卿塵的位置上,知道自己的愚蠢和輕信於人給孩子帶來了怎樣的災難,倒不如就像當初那麼死了算了。
這樣還乾淨利落一些。
像現在這樣只剩殘存的微弱魂火,連幫忙解決慕青竹的能力都沒有,這種情況下現身,不過是多添麻煩罷了。
這幾百年來,帝卿塵看著解離塵變成今日這副樣子,對他骨子裡的殘暴和血腥瞭如指掌,這些身為神尊本無法接受的事情,就更讓她站不出來。
如果沒有露凝,今日恐怕就是解離塵殺了慕青竹,毀滅六界,重建蒼生,她也不會現身。
她既不想阻止,又接受不了,乾脆就當自己死了。
他們就是這種性格,有一種露凝無法理解,但可以明白的固執和畏怯。
沒有人是真的無所不能的,是人就會有害怕的東西。
帝卿塵踩著虛空走到解離塵身側,她的氣息太特別,解離塵第一時間發現了,立刻反握住露凝的手。
露凝睨了帝卿塵一眼,神女於紫光中沉吟片刻,在她鼓勵的眼神下,又喚了他一聲。
「璃兒。」
解離塵緊握的手倏地一鬆,冷聲呵斥:「不準再叫。」
露凝看了一眼被鬆開的手,默默退到一邊,將空間留給他們。
帝卿塵這次沒再沉默,她也不再求他回應什麼,音色低緩道:「我無顏見你。」
解離塵眼睫顫了顫。
「慕青竹偽裝五千年,從我身邊仙侍做起,一步步獲取我的信任,我以為他好拿捏,選了他做帝婿,自負於實力從未將他放在眼裡,萬沒想到,他會利用我誕下你時身體虛弱,給了我致命一擊。」
露凝站得不遠,能將那邊的對話聽得清楚。
她聽到帝卿塵親口講述當年事,聯絡上慕青竹那張清心寡慾的臉,五千年……他真的夠有耐心了,五千年的時間,配上那張淡泊名利的臉,是真的很難讓人想到他心存何等計劃。
「帝氏血脈傳承困難,我為女子,要比男子更兇險一些,誕下你時會因靈力紊亂虛弱閉關,慕青竹憑藉我的信任毒害於我,之後更為了穩固地位,連親子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