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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沒入黑暗裡,顯得越來越小。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起我和他雙雙掉下懸崖的那個夜晚,悽清的夜色像凝了幾世也洗不淨的血,他的長髮被山風吹的凌亂,唯獨一身白袍翩然如仙人,悄無聲息落入深谷。又想起雷鳴島他捨身封我經脈阻止毒液擴散,想起他失憶時纏著我的手臂眼巴巴的目光,為了親近我給我買剛出籠的包子結果被燙得發紅的指尖……
我想起自己被齊葛士軟禁的那個夜晚,恢復記憶並死裡逃生的他潛入我房中,猝不及防的給我來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告白——雖然我一直覺得那也只是他惡作劇般的一個微不足道的玩笑,然而到了這一個剎那,我突然有那麼一點兒信了。
“三娘,吃藥了。”
我應了一聲,接過盛藥湯的碗,低頭抿了一口,忽然覺得剛才那個聲音有點耳熟,連忙一抬頭。
“嵐飛燕?”我吸了口氣:“你怎麼在這兒?”
“忘了和你說了,而且聯絡不上你。”她拍熄爐底的餘火,說道:“前幾天我便被人救出來了,然後一直在協助蘇玩佈陣,我和蘇玩一樣,本來以為世子已經告訴你了,只是沒想到……”
她大概是見我臉色不太好,說話的聲音也漸漸小了下來,突然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寬慰我一般說道:“還有小紅你也別擔心了,剛才你來之前世子已經遣人將他送回去了。我琢磨著,等我和蘇玩也將你送回去後,沛南王府與外面那些門派應該能和睦解決,所以你也不必擔心了。”
和睦解決?我睨了嵐飛燕一眼,笑著揉了揉她的蘑菇頭。雙刀門那些人是什麼貨色,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是什麼貨色,我和夏南胤都清楚,有這個剷除異己的機會擺在面前,不管他們中的任何一方都不可能放過。即便我對沛南王府的兵力有足夠的信心,可夏南胤如今的身體,還有他身體裡的毒……
同樣的,我和他都清楚,唯一知曉塵囂血解藥配方的齊葛士一死,他夏南胤,也不可能活的長了。
只是直到現在我也不相信,他會願意為了我這個誤差而放棄自己佈置多年的這盤棋,又或者說,其實連這些其實也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
從前我一直只覺得夏南胤可恨,可我現在忽然覺得,他似乎變成了最可憐的那個人,智商逆天如他,世上沒有誰知道他究竟哪句話是真心,哪句話是假意,甚至當他深情的望著你的時候,你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視你如愛人,還是當你作棋子。從他決定下這盤棋開始,夏南胤就註定了無法得到任何人的愛,雖然我一度認為,這種東西他從來不就不需要。
“三娘?”嵐飛燕伸手在我面前晃晃:“怎麼哭了?是不是突然不捨得走啦?”
“……沒有。”我擦擦眼睛:“是柴火沒熄乾淨,燻到我眼睛了。”
嵐飛燕沉默了片刻,接著說道:“蘇玩那邊已經準備妥當,只等你喝下分離魂體的藥後便隨時可以開始,三娘,走之前,你還有沒有想見的人?”
“……”
“我也實話和你說,我們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一定能將你送回去,你也有可能……就此魂飛魄散,只是不管成功與否,你都不可能再回來了,所以……這是最後一面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放心,我會想你的。”
“我也會的。”嵐飛燕乖巧的點點頭:“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們就差不多可以開始了,祭壇離這兒不遠,為防夜長夢多……你跟我來。”
我抖擻精神,站起來身來。
如嵐飛燕所說,舉行儀式的祭壇確實不遠,莫約百來級的臺階上,是一根連通到山體外端的巨大石柱,看起來更像是整個血雨樓甚至是黑旗山的頂梁。順著高大的石柱往上望去,只能看見一點點閃耀著星光的夜幕。
遙遠的的亮光一閃一閃,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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