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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電話那邊傳來直傳入人心底的嘟嘟聲。
凌煙的眼淚刷地一下就衝出眼眶,咬著手背,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出來,小腹也像是心有感應一樣開始隱隱作痛。
小腹的疼痛,讓她忽然不相信陸彥真的會這麼對她,在武漢歸元寺旁的小旅店內,陸彥溫柔的神色不停的出現在眼前。她開始抖著手一遍遍不停的撥打電話,對方不接,她就執著的打。
到最後自己的小腹直墜著發痛,驀然想起醫生說的話——受精卵不能正常生長,那比比定時炸彈還要危險。
凌煙順手拿起包向外衝去想要去醫院,一邊手中還在一遍遍撥打,剛下了一層樓,電話終於被接了起來,還沒等凌煙焦急的喊出陸彥的名字,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男女曖昧喘息,她只感到全身一陣痙攣,大腦一陣暈眩,伴著那邊的嬌喘“慢一點”,自二樓滾落而下。
九死一生,所有的一切也都不再。
等凌煙再睜開眼睛時,很明顯的感覺到身體裡面有一處空了,微微隆起的下腹已經塌陷,脆弱的手都抬不起來,看到蘇妮正坐在她床邊不停的流淚。
蘇妮抽泣著說:“煙姐,一個星期,你終於醒了。”
因為蘇妮是旅遊臨時簽證,那時候不能久待,待凌煙出院後就急匆匆的回國了。
凌煙出院後又像最開始一樣,一夜一夜不能閤眼,一瓶安眠藥幾天就沒了。後來住在一起的法國女郎拿著“藥粉”放在凌煙面前,她再也承受不了那些折磨,鬼使神差的將毒品收到手中。再回到自己房間時,兩眼猩紅,對著自己狠勁扇著巴掌,將藥粉全部灑在地上。
她厭惡自己,跑到衛生間蹲在馬桶前不停的嘔吐,到最後連酸水都吐不出來的時候,就用手指扣喉催吐,淚水夾著唾液佈滿臉頰。逼仄的衛生間內充斥著難聞的氣味,卻無力到再也無法起身,然後就那樣抱著膝蓋暈倒在地。
之後她開始產生幻覺,產生幻聽。時常看到家言站在她的面前,時常聽到孩童的啼哭,一遍遍喊著“媽媽,媽媽”。
偶爾從陸爸的噩夢中驚醒,滿耳又都回蕩著“妓女”一詞,眼前都是曾經的同學用厭惡的嘴臉看著她,向她身上砸東西吐口水。
那是她最艱難的一段日子,直到認識了林峰,見到了玫。
玫是巴黎五大心理學系高材生,知道了她的病就從各方面一點點融入她的生活,企圖讓她接受治療。
最初凌煙一味的抗拒,玫便給她催眠,一遍遍抗拒後再一遍遍從無意識中醒來,她終於接受治療,用了大段時間病情才得到緩解。
可回國後在見到陸彥的那一晚,又開始做起了噩夢,夢裡面陸爸向她伸出乾枯的手,白色病房不停旋轉,畫面不停重複,再從滿目白色至滿目血紅。
然時光荏苒,一切不再。
凌煙低低的聲音迴盪在房間內,充斥著林峰和玫的耳膜:“那個孩子,我不能忘記,我沒辦法坦然的見陸彥,我不知道陸彥他到底想要怎麼樣。我經歷的那些沒辦法讓我再去相信他,我已經用盡了力氣去告訴他我愛他,可是我已經沒有了力氣再去承受他再一次將我當做傻子般欺騙。每次接近他,我都會再次看到家言,這次有你們在也沒辦法治癒我了吧。我也會怕,我也會痛,為何你們全都認為我應該主動的去找他呢?我向他解釋什麼?沒有殺他爸爸,還是要問在我流產的時候他在做誰的床上與誰□?呵呵,沒用了,玫,我心已死。”
第四十八章
——“我心已死。”似乎沒有什麼比“一顆心再無波瀾”更讓人心疼,一室的空氣似乎變得稀薄了些許,凌煙長長的睫毛在臉頰投出一道暗影,有些像失了翅膀沒辦法再展翅高飛的蝴蝶。有些飄渺有些乏力。
凌煙對玫珂的默默注視忽然回以淡淡一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