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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為我當時的衝動,下手挺狠,應該頗深,加之後來我還惡意的狠狠捏了一下,因此流了不少血。如今血跟袖子粘在一起結了痂,因為我的扯動重新流血。我猶豫了下,輕輕按壓傷口中周圍,又擠出了些殘血。清理了傷口中,我才向張義道:“有酒麼?”
“別的沒有,咱們契丹人還能少了酒?”張義笑,從几案下面拎出一個扁壺。我倒了些許在塊乾淨的布巾上,酒味頓時瀰漫在車廂中,很烈的白酒,正好(我真怕他給我馬奶酒什麼的)!我輕輕幫他消毒,他遞了盒藥膏給我。
傳說中的金創藥?我聞了聞,有點又麝香和冰片的味道,估計跟現在的雲南白藥成分有點類似,只不過是加了油脂類成為膏狀的而已。挑了些在他傷口上,我將藥還給他,他又遞了塊乾淨的布給我……車廂裡一時很安靜,安靜得又很舒適溫情,我和他都沒有開口,都不想打破這份安靜。
直到我替他包紮完,準備將他挽起的袖子褪下,才發現,他的肩膀上,竟有一道長長的疤,從背後的肩胛處,直過肩膀(看走勢只怕是要到胸前)。那道疤痕長且深,幾乎橫肩而過,深可見骨!
我怔了下,這麼深的傷口,居然沒有縫合的痕跡,居然沒影響到他日常起居,沒影響到他的武功身手?簡直太神奇了!
鬼使神差地,我不由輕輕撫了上去,說不清是因為學醫者本身對外傷的好奇,還是因為心中微生柔軟憐憫,但剛剛觸碰了上去,我驀的感覺張義似乎渾身一震,我立刻發現不妥,忙收回了手。
這是古代,男女授受不親,就算張義是外族人,不似漢人那般嚴守孔孟之禮,但畢竟我是已婚女子,心有所屬,不想再有不必要的麻煩。
張義卻忽然開口打破沉默:“知道這道傷是誰砍的麼?”
我靜了下,不知道如何開口。看樣子應該是陳年舊傷,但下手那麼狠……似乎存心要將他一條胳膊廢掉一般,若無深仇大恨,又怎麼能下得去手!
“我大哥。”張義忽然扯了扯嘴角,“我們遼人與漢人不同,講究強者生存,所以連自己的親生兄弟都能下得去手,何況我母親是漢人,在族裡原本就被人歧視,父親生前對她頗是寵愛,但他死後,我們母子的日子一度很……”他忽然止住了話,哧的一笑,“我跟你說這些幹嘛!”
我覺得眼中有些漲漲的,卻流不出眼淚。一直不肯走進他的故事,因為他於我只是人生中的過客,可竟在如此不經意間,還是觸控到了我不想觸控卻沒法迴避的他的傷痛。
那麼深的傷,只不過是他人生經歷中的冰山一角吧,可以想見他曾經的苦難,難怪他當初曾經那麼無情地嘲諷過我只經歷一點困難就了無生趣的脆弱。
“不過,如今我活著,我是達丹部的親王,他卻死了。”張義忽然淡淡開口,目光中閃過的不知道是何種心緒,卻讓我驀的背後生寒:“是你……殺了你大哥?”
張義笑道:“不是我……當然如果我有機會動手,我想我也不會手下留情。”他忽然眯了眯眼睛,望著我,“你害怕了?命運就是這樣殘酷,不擇手段,只是為了——活下去!”
他目光中的逼人的寒意讓我瞬間清醒,他受的才是真正的狼性“教育”,我被現代文明薰陶了二十幾年,註定與他道不同。
我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你想讓我變得跟你一樣?”
“你成不了我。”他忽然笑了,目光微閃,卻直盯著我,“遇到那夥山賊,我承認我是故意嚇唬你的,因為我跟自己打賭,你一定會因為他們放棄逃走的機會,不過當我放倒到第六個人的時候,我忽然有點後悔了……我其實一直挺欣賞你的勇氣和善良,雖然生存能力很差,但卻有自己的堅持,需知道這個世上,很多人為了活著跟我一樣的不擇手段……可你不是……”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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