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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駭俗,平心而論,這字尚可入目,但正如我剛才笑他的那樣,唯是少幾分風骨,若說是女子之字,則另當別論。
可是……心莫名的抽痛了一下。他對她的筆跡信手捻來,是熟之銘心刻骨,還是情之所依所鍾?我早已經想不起與我相戀多年的男友的字跡,甚至連他的模樣也漸漸模糊,他竟起筆之間如此純熟,宛如穿衣吃飯自然,這份感情又會是多深?
微微苦笑,拋去心中的痛,一切關我何事?人不是我傷,心也不應該由我來痛,因為那份執著深沉的愛,亦不屬於我!
“來人!”我拉開門,春天的夜晚如此寒意逼人,凍得我由身至心的痛楚,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竟打得眼淚直冒。
“夫人。”靈素聞言過來。披了件外衣,頭髮有些凌亂。
我早早打發青屏去休息了,也知道是靈素值夜,睡在我東側的廂房。我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將手中的紙遞給她:“他燒得厲害,去按這個方子找人去抓藥。”我不想也不敢多說,言多必失。
靈素微怔,接過紙才低聲道:“夫人您這是……”
“才發起燒來,我也不想啊。昨晚……他來……你知道吧……”我微微壓低了聲音,昨天也是靈素值夜,姬暗河走得那麼明目張膽,我賭靈素知道。
見靈素半垂了眸點頭,我才又道:“他跟說我,最近不能出人命,何況若……真有事……豈不是前功……盡棄……”
反正昨天晚上姬暗河走的時候的確說過類似的話,我雖然不知道他有何所圖,但終歸似乎是朱離身上有他想知道的東西。靈素是夫人的陪嫁丫頭,又如何不明白其中厲害?我再賭她知情!
見她無語,我努力讓自己面目猙獰些:“得換點別的辦法……軟硬兼施……”
屋裡突然傳出咳嗽聲,有些撕心裂肺。我一怔,莫不是真有風寒?是褥瘡之上再添新病,還是洗澡著涼了?真要是著了涼可麻煩了,現在身體太弱,最容易引病上身,別再發展成肺炎……
靈素目光閃了閃,我明白她的心思,淡淡道:“昏昏沉沉的,還沒醒。你且去吧,仔細別讓別人看見……”
她自是明白她家夫人原來都做過什麼,被人發現這方子不難猜出病症——忽然明白了朱離為何要用“我”的筆跡了,只怕他的字真如青屏所說,名滿京兆,被熟人看到更是麻煩。
“靈素自會謹慎,這就讓趙嬸去辦。”靈素點手,將藥方揣在懷中,猶豫了下又道,“要不是靈素來……侍侯,夫人身子尊貴,怎幹得如此……”
“不必。”我立刻搖頭,她來我還不放心呢,“要取得他信任,還得我自己……”
汗,這話說得,估計真要讓朱離聽見了,我不但前功盡棄,還得打回原形不是!再說了,我聽著她也不情不願的,估計靈素跟著她家小姐又何曾伺候過病人,就算長得好看,但畢竟也是一身瘡疥的殘廢之人。
又聽到一陣咳嗽,我有點待不住了——關鍵是我覺得每回他咳的時間都“恰到好處”不免覺得心虛,靈素似乎倒是沒太在意,見我示意,欠身行個禮轉身便走了。
我輕聲掩門,快步回屋,只盯著床上那個人瞧。
卻見他雙頰潮紅之色愈深,嘴唇卻愈發青白,拳也緊握於身側,似是隱忍著什麼。我心下不忍,思及他剛才的咳嗽,還真怕又染風寒,伸手探向他的脈腕。但我手指剛碰到他的手腕,卻見他雖不睜眼,卻準確躲開我的觸碰。
我心一沉——果然是聽到了我跟靈素的談話啊,這人還真長了對兔子耳朵,我說話夠輕了。不過,這下真是跳進太平洋都洗不清了。
一時間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要不趁他不能還手的時候,毀屍滅跡逃之夭夭得了,正好靈素也不在。反正橫豎一死,好歹逃了還能消遙幾天呢,過把癮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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