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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心有不甘的追問,同樣心照不宣的迴避。
一夜無話。方木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他撐起身子,四下環視,這才發現米楠那張床上已經空無一人,只有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放在床頭。
他伸手去拿放在床頭櫃上的衣服,突然看見一張紙條擺在上面,是米楠的字跡。
我在昨天的飯館裡等你。
方木不敢耽擱,草草洗漱完畢之後就穿衣下樓。
大概是因為週末的緣故,街面上的人不多,飯館裡也冷冷清清的。一進門,方木就看到了米楠。她正拉著那個小男孩的手聊著什麼,小男孩的注意力卻不在米楠身上,雙眼熱切地盯著桌上的一個大塑膠盒子,在那裡面,是一家嶄新的遙控直升飛機。
“這怎麼好意思呢?”老闆娘一邊在圍裙上擦著手,一邊端著麵條走過來,“這東西挺貴的,他要了好幾次,我都沒捨得給他買——得攢上大學的錢呢。”
“沒事,我一看見這孩子就喜歡上了。”米楠把遙控飛機遞給小男孩,他一拿到手,就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把玩起來。
“這孩子,也不知道說聲謝謝。”
小男孩半是興奮半是羞澀的說了聲謝謝阿姨。米楠笑著摸摸他的頭說道:“多好的孩子,快去玩吧。”
看著小男孩高高興興地拿著飛機跑出門去,米楠的臉上卻換上一副哀傷的表情:“我兒子和他差不多大,可惜,再也玩不了遙控飛機了。”
方木把一口麵條嗆在喉嚨裡,吃驚地看著米楠。
老闆娘也很驚訝,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來:“怎麼了?”
米楠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遞給老闆娘,老闆娘接過來一看,立刻小小的驚叫了一聲。
“我的天啊,怎麼傷成這樣?”
方木湊過去,那正是二寶的照片。雖然看不到他的臉,但是從手肘到手掌處包裹著的厚厚的白色紗布卻分外刺眼。
“炸的。”米楠的眼睛裡有了淚光,“我們那邊有個小作坊,說穿了就是鞭炮黑加工點,我兒子去那邊玩,正好趕上一起事故,就……”
她說不下去了,低頭抽泣起來。
老闆娘也聽得淚花閃動,伸手在米楠肩上輕拍著,連連安慰她。
方木也覺得心下黯然,倒不是為了配合米楠,只是想到二寶無辜的樣子就覺得難過。老闆娘看在眼裡,更加堅信這是一對遭遇不幸的夫妻,感同身受之餘,言語間也更加關切。
“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右手只剩下兩根手指了。”米楠不停地揩著眼角的淚水,“最可氣的是那個老闆,死活不承認自己在鞭炮里加了炸藥,你想想,普通火藥能有那麼大的威力麼?我和我老公這次來,就是要找到他買炸藥的證據,無論如何,我也得為我的孩子討個公道!”
“老公”沉默不語,只是坐著悶悶的吸菸。
老闆娘也是氣憤難當,不時看看門外歡天喜地玩著遙控飛機的兒子,由己及彼,陪著米楠掉了不少眼淚。
“大姐,你說我該怎麼辦,查了一整天,什麼也沒查到。”米楠說著,哭聲又起,“我怎麼對得起我的兒子,他這輩子就算完了。他也愛玩遙控飛機,可是現在,連拿筷子都費勁了……”
女人和女人之間,最容易在孩子的問題上找到共同語言,尤其在彼此都遭遇到生活的艱辛之後。很快,米楠和老闆娘之間就像姐妹一樣親密起來。老闆娘更是向她列舉了這條街上所有出售炸藥的店鋪。在她的介紹下,方木這才知道,除了那些公開經營爆破器材的店鋪之外,幾乎每家小店都私下裡出售爆炸物。這在當地,已經是一個半公開的秘密。
“不用去那些大商店問,沒有用的。我見過不少做鞭炮的,他們用的藥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