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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牧早環顧四周，花鳥屏風、檀木四柱床、雕花的窗欞，無一處不精緻，好看的皮囊果然要三千一晚。無暇欣賞美景，她在肌肉痠疼的狀態下吃力地穿著衣服，別說抬手了，呼吸一下肋間都疼的慌。

&ldo;我要是跟你說，昨晚跟你們打網球的不是我，你信不信?&rdo;

焦糖倒抽一口氣，好像很冷似的摸摸上臂，&ldo;別說冷笑話。&rdo;

馮牧早嘆一口氣，還在懷念昨晚未吃完的夜宵，進而想到‐‐不知單鷹換回去後有沒有跟何遇見面，他們是不是在自己的推波助瀾下終成眷屬。

她翻出自己的手機，忽見三個來自單鷹的未接來電和微信裡頭一張他傳過來的照片‐‐

他拍的是她沒吃完的烤羊腰子，附上一句話：&ldo;這就是你送我的禮物?&rdo;

她一愣，手機忽然又震動起來。她接起，一句&ldo;餵&rdo;都沒說，單鷹嚴厲的聲音傳來‐‐

&ldo;馮牧早，不敢接我的電話?&rdo;

不知自己幹了什麼好事的她一臉二愣子的神情，&ldo;單老師，你昨晚用力太猛，我暈倒了，睡到現在才起來。&rdo;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怪?

單鷹沉默幾秒，&ldo;吃飽就睡，你的生活豬一樣美好。&rdo;

馮牧早被他這麼一訓，有些蔫了。

&ldo;為什麼回陌生人的資訊?&rdo;他開始興師問罪。

輪到她沉默了，半晌才回答：&ldo;那對我來說是陌生人，對你……可能不是。&rdo;

&ldo;你怎麼知道?&rdo;

馮牧早抓抓後腦勺，強顏歡笑，&ldo;呵呵，誰沒點故事呢?有時候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就差一個敢把話說出口的人。&rdo;

他與發簡訊那人聯絡上了嗎?他們是否冰釋前嫌，單鷹是否重獲舊愛?

馮牧早太過年輕，涉世未深，總以為世上的事像她想像得那麼簡單。

&ldo;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rdo;單鷹沉聲，看來這件事觸到了他的逆鱗，不再是一兩句毒舌的調侃所能混過去的，&ldo;我必須提醒你，我是我，你是你，儘管有時我們不得不面對一些意外情況，但請你不要代替我干涉或者攪和我生活中任何一件事。聽懂了嗎?&rdo;

這話很重，馮牧早只覺得當頭一盆冷水，萬箭穿心而過，努力平靜了很久，才悶悶應了一句&ldo;懂了&rdo;，眼眶卻有點濕濕的熱。

回想昨日，自己可不就是多管閒事麼，人家哪需要她操心?再反省一番，自己仗著和單鷹偶爾交換一下靈魂，就有點蹬鼻子上臉了，她把單鷹當成自己人，他一直把界限劃得明明白白，就像他剛才說的，&ldo;我是我，你是你&rdo;。

呵，連&ldo;世上只有媽媽好&rdo;的媽媽都能不要她，還指望一個沒血緣關係、沒感情基礎的人把她放在心上麼?

她成長經歷中的所有不愉快忽明忽暗地湧動上升，骨子裡的自卑與敏感又跳出來作祟，像風雨欲來前的烏雲，從一個點擴散到整篇天空，幾乎壓垮她努力抱住的正能量。

馮牧早自嘲地笑笑，覺得自己自作多情喜歡單鷹，至今天總算夢醒，認清現實差距。

也罷。

明天早起要放牛：暗戀真苦，我不來了。還是等著別人來追我好了。

單鷹掛了電話，兀自也是一陣漫長的沉默。昨晚那個簡訊明顯有人假裝老k要釣他出來見面，馮牧早這麼一皮，估計把對方搞得摸不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