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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的心情,就可想而知。
黃成額頭滲出冷汗,仍盡力做出無所謂的樣子找凳子坐下,向身旁極其冷漠的會計要了張葉子菸,動著微微發顫而笨拙的手指,裝著仔細地慢慢裹菸捲,無計可施,心裡象一團麻亂。他暗暗寒心另外三個知青:他們都一切如常,大聲地同別人聊天開玩笑,因三人已慶幸地猜到,大難不會落到他們頭上。
“王無常”剛一厲聲高叫黃成站起來,三個小夥子便猛撲過去,將黃成踢打在地,用一根新麻繩在他身上使勁地又纏又勒,口裡還發出“吭、吭”的發勁聲。黃成順從地任他們捆綁,小夥子們每“吭”一聲,他頹然而流汗的臉就來一下抽搐。
眾人屏息觀看,眼見一個自由自在的人,轉眼間就成了個沒有尊嚴和自由的罪人,好些人都心中發涼,突然恐懼地悟到了自由的寶貴和人生旅途的兇險。
隊長的老婆在此之前一直迴避在裡屋,現在聽見捆人聲,連忙抱著“老五兒”出來觀看,“老五兒”是個丫頭,才兩歲半,胖嘟嘟的臉蛋,她瞪著大眼,邊看著黃成挨捆邊驚慌地大聲問:“媽,這是咋個的?媽,這是咋個的?”
隊長的老婆連忙捂住那不知趣的小嘴,轉身往外走,留在門口把門的小夥子用槍攔住了她母女倆。老龍也想到外面透透氣,跟在後面,用下巴示意小夥子放她倆出去。
黃成被捆成了個“老頭看瓜”,雙臂疼痛難忍,大可用度秒如年來形容。他頭上淌著汗,俯首聆聽公社領導那將預示自己命運的宣告。當聽到自己帶頭槍殺解放軍的罪惡時,他驚愕地抬起頭,剛要開口申辯,腰和屁股上就捱了兩槍托,痛得他幾乎斷了氣,立即閉了嘴,但心裡卻憤憤地坦然起來,知道雖被老龍報仇的眼前虧是吃定了,可是所謂的罪狀,於終生的政治生命是無妨的。
聽著“王無常”口中黃成的種種罪行,同隊的三個知青愕然之餘,臉上公然地慢慢露出了輕蔑,而區上來的老龍,也跑到院壩裡,去享用那高寒山區可貴的明媚太陽去了,他對此事,從頭到尾始終就沒吭一聲。這情景使社員們略略不安起來,覺得“王無常”參與的這事或許又有點不正經,全公社的大人小孩都知道,自從*一開始,“無常”的神經好象就出了點毛病的。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十五章
十 五 棄 暗 投 明
在通往區革委的山道上,六個來人帶著黃成,幾乎是一路小跑。黃成被捆的雙臂痛得發麻,又不能幫著維持重心,幾次險些摔倒。
沒奔走上幾里路,黃成終於鼓足勇氣,試著請求把繩子鬆開點。不料老龍把額頭一拍,好象忘了早該如此,乾脆叫一個小夥子把繩子給黃成全解了。他關切地告訴黃成:
“好好走。你跑不贏子彈喲,死了不值得。”
黃成大感意外,感激地說;“肯定不跑,真的。”
更使大家迷茫的是,老龍掏出煙來,第一支遞給的居然是黃成,第二支塞在自己嘴上,然後才一人一支地甩給王副主任和四個小夥子!
黃成用麻木的手指撮著煙猛吸,欣快得願象這樣地跟著他們走到天涯海角。
原來,老龍僅是奉命出差,捉拿本轄區內未出逃的紅派重要人物,特別是黃成這種在紅派內失了意,既有危險性,但更有可能被拉過來利用的傢伙,定要務必抓獲。因中央最近一再重申:各地的兩派一定要搞大聯合,這就意味著一派掌權的政權即將屬於非法,得趕快抓點所謂的紅派頭目來充數,完成縣內各級政權的“兩派共同掌權大聯合”。當年他家被抄砸的事,留在他記憶中的僅僅是慶幸,因他聰明地根本沒回家,沒被抓到街上去掛牌遊街 挨推打!在*的大風大浪裡,比比皆是的抄家算個啥,他壓根兒就沒把它放心上,更不知哪些人去了他家,況且他也沒法過問。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