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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我能不信你嘛,你父親祝老先生一生救死扶傷無數,教出來的女兒自不會差。今夜可真是誤會了誤會了,平白讓你受了委屈,他若是看到你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定然傷心壞了,傾我姬家全部也無法償之萬一呀。」
字字句句都要看著父親的面子,分明信不過她的清白,可又擔心與祝家翻臉,不得不將所有歸為誤會,祝孟楨私心也並不想大動干戈,只好借坡下驢:「翁老放心,今夜之事既然是誤會,自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無謂瑣事不必驚動家父,徒惹兩家不和,實非我所願。」
姬伯謙笑道:「祝老先生上輩子不知修了怎樣的福報,這輩子才會有你這麼個女兒,小女若是有你一半的懂事,我也不至於如此傷心難過了。好孩子,你受苦了,世伯呢給你準備了些好東西,算是一點心意,希望能補償你今夜所受的委屈。」
他兩手一拍,進來了個侍女,雙手捧的是續骨散和化瘀膏,確實是極珍貴的救命藥,正治她腳上的傷,提前連藥都準備好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今夜所有都早有預謀,反而故作慷慨大度之相,還要她感恩戴德嗎?
可想想姬羅預的死……她好像確實該感恩戴德:「多謝翁老慷慨相贈良藥,孟楨感懷。」
忽然來了一個小廝,在姬伯謙耳邊悄悄說了什麼,姬伯謙臉色微變,即刻差人送祝孟楨回府,不料姬玄玞卻自告奮勇,許是覺得心下愧疚,想彌補一二罷了。
他單手扶起祝孟楨,絲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到了門口也沒有放手的意思,反而吩咐道:「牽我的晨鳧馬來。」
祝孟楨早已受不住,她臉皮薄,紅起來很顯眼,拉著姬玄玞的袖子慌亂道:「不用麻煩了,我尚有餘力可以自己回去。」
「爬著回去嗎?」世間應該沒有多少人能接下姬玄玞的話吧,聊天殺手無疑了。
祝孟楨啞口無言,只能聽之任之。
晨鳧馬牽來之後,他率先翻身躍上,馬身太過高大,祝孟楨又受了腳傷,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姬玄玞一把拉過她的腕子,順勢發力,將人帶到了馬背上,兩人前胸貼著後背,甚至可以感應到彼此的心跳。
姬玄玞從不在意這些,他向來好遊玩,鮮衣怒馬風流慣了,可祝孟楨在意,眼睜睜看著他的雙手從腰間穿過,繞在她身前抓住韁繩挽了個花兒,把她牢牢圈在懷裡,動作行雲流水,顯然習慣了。
「我送你回祝家。」他呼吸勻淨,無論懷疑還是愧疚,始終波瀾不驚。
「不,送我去東安堂,我這個樣子,父親會過問的,屆時我沒法解釋。」果然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姬玄玞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冤枉她了。
「怪我。」毫無誠意的道歉,他還偏偏壓低了嗓音,就在祝孟楨耳邊,灼熱的氣息讓她耳根又燙又紅。
正準備打馬而走的時候,身前忽然出現了位測字先生,青蔥的年紀不像其他相士鬍子大把,倒也少見。
晨鳧馬尥起前蹄,一聲嘶鳴險些嚇壞了他,時方旭閃身一邊,不住驚呼,還好,姬玄玞給控制住了。
可那測字先生沒有半分感激,只是淡淡瞥了眼祝孟楨,轉身進了門,邊走還邊唸叨:「冰心玉手扶勢危,姻緣錯際未有悔;難得貞木築梁椽,那知孟女心如灰;青燈燻淚三千盞,可憐佛祖夜無寐;縱使酣臥良人榻,難逃蒲柳浴火摧。輾轉無定,求而不得,可憐吶可憐。」
但凡相士,十有九癲。
若非在他方才的那首詩裡聽到了祝孟楨的名字,姬玄玞不會多看他一眼。
姬玄玞從來不信這些方士,可老爺子卻深信不疑,因為沒有在絆仙溝打撈到姬羅預的屍身,所以老爺子並不想承認姬羅預已死的事實,即便周圍的人都這麼說,畢竟大雨沼澤都難以存活了,更兼十二道閃電呢,人多半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