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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說話。
我看著天花板:“可我們真不合適啊。”又看著他的眼睛說,“ 我也不喜歡你啊。”
風把玻璃窗吹得嘩啦嘩啦響,他轉身去關窗戶,淡淡i道:“你真是個心狠的小姑娘。”
那天晚上,天上有明亮星光,我坐在陽臺上看月亮,想起一個童話,說塞普勒斯的大海里住著金色的海妖,愛好將自己喜歡的少年擄到海中,可人類不能生活在海底,這些少年全在她身邊死去,少年們直至死去的前一刻都痛恨海妖。我想我不能讓秦漠淹死在我身邊,關鍵是我自己不能被自己的喜歡淹死了。潮溼的海風中,似乎能看到海面上粼粼的波光。我分析自己的心路歷程,安慰自己,洛洛,你做得很對,你是個有骨氣的好姑娘。
程嘉木在樓底下打電話給我,嗓子都在哆嗦:“蛋撻你不會是想跳樓吧?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打打遊戲就好了,你看我那時候被你甩,我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嗎?”
我說:“那是你神經比較大,可關鍵那時候你是被我甩嗎?我們難道不是協商分的手?”
半個月後,秦漠回了美國。
我藉口要去同學家補習數學,沒到機場送行。
估摸飛機起飛的時刻,看了一眼蔚藍天空,偶像劇裡這時候會應景地出現一架波音747 直衝上天,但三月的s 城上空,只有一群忙著求偶交配的鴿子飛過。
我收到他的最後一封E 一moil ,短短四個字:“再見,洛洛。”
誰會想到再見就是八年。誰會想到他會死在西非的內戰。誰會想到我會把顏朗生下來。
秦漠的死訊在四月底傳來,媽媽向我們轉達這個不幸的訊息,說顧阿姨已經在醫院裡昏迷了四天。秦漠是她唯一的兒子,那麼優秀的一個孩子,卻去得這樣早。要不是他過去西非幫他父親跟專案,也不會這樣,顧阿姨在醫院醒過來後第一句話就是要和秦漠的父親離婚。我第一個反應是去翻日曆,看今天是不是愚人節,翻完日曆之後都來不及有第二個反應,立刻跑去廁所大吐一頓,吐得昏天黑地,東西全吐沒了,就剩胃酸一陣一陣上湧。我想怎麼就是止不住啊,急得眼淚都流出來。媽媽擔心道:“不是吃錯東西了吧?”我一邊忙著嘔吐,一邊對她擺.手。
我想,怎麼會是真的,不可能嘛。
但就像一句廣告語所說,一切皆有可能。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我終於接受秦漠死在西非的事實,只是沒預料事實讓人這樣痛。按照程嘉木的話來說,我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哪裡就懂褂愛了,哪裡就愛得深刻了。只是秦漠在我生命中扮演的角色,從來就不只是有戀愛關係的男朋友。他是我的老師,是我的哥哥。失去他,相當十失去一個前男友,一個老師,再加一個哥哥,包含三份悲傷,每一份悲傷都真真切切,讓人動容。這些悲傷加在一起,足有摧毀人心的力量,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可再也不能重新來過。
此後,事情的發生就像一則老掉牙的傳奇,遵循了諸多文學規律,荒謬而不可收拾。
五月初,我嘔吐不止,終於引起媽媽的重視,請了醫生來家裡做檢查,我和爸媽同時知道顏朗的存在。爸媽思想開明,這方卻有不可動搖的原則,一直對一直對我要求嚴格。我第一次看到媽媽那樣生氣的模樣,手都在發抖,那一耳光煽下來,打得我滿臉鼻血,她說:“你今年才多大,我沒有養過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我死死捂住臉,壓抑多時的情緒猛然爆發,手上是大把的眼淚大把血,我說:“我本來就不是你們的女兒,我是你們從孤兒院裡撿回來的,你打死我吧,反正我不是你們親生的,你們打死我也不會心疼的。”媽媽抬起的手放了下去,眼睛裡有惶然的震驚神色,卻死死抿著唇,什麼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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