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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天近午時,當全城百姓都還在安靜休息的時候,孫為民卻領著二千北軍將士登上了東城牆,他們手中抬著一百二十面型號不一的紅皮大鼓,鼓身上均鑲嵌著溜金的裝飾,顯得的莊嚴而高貴。這些大鼓都是從皇城中搞來的,也是此次戰役的‘排頭兵’,威力巨大。
精怪畢竟是精怪,他們和人類同樣有自己的弱點,人類脆弱的是心靈,經受不住失去的代價,但精怪們脆弱的就是感觀了,常年隱居與深山的他們不知道能不經受的住這一百二十面大鼓的‘洗禮’。不過,孫為民就是要讓它們心神不安,都發狂了才好呢。
沒什麼好說的,城外十萬具屍體還歷歷在目,在午時的陽光下焦黑凝固著,人類已經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了代價,接下來,就該輪到精怪們了。
看著頭頂的日光,它正閃現著使人眼暈七色日軌,如同夢境一般旋轉著,把孫為民的思緒又拉回到了童年。那時候,他只有九歲,便失去了最後的一位親人,母親不明不白的離世讓孫為民感到天都塌下來了,感官也隨之退化了很多,他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整日遊蕩在左鄰右舍之中,吃著百家飯,卻不操百家心。那時候的他,說什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會站在這裡,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充滿了神蹟的世界,而他自己也成為了一個創造著神蹟的人,像是舞臺上的主角,但卻沒有鮮花和笑語,有的只是無奈,被命所運的無奈。
“起鼓!一直給我敲!”孫為民鎧甲鮮亮的站在城頭上,像個得勝而歸的大將軍威風凜凜,他那堅毅而犀利的目光正直直的盯著城外的敵營,腰間的寶劍就擎在緊攥著的右手上,凝做永恆。
這是值得紀念的一天,轟轟的戰鼓聲激盪在古老的城牆內,人們紛紛從睡夢和愁思中驚醒,揉揉眼睛,面向著同一個方向,聆聽起那生命的氣息。
那戰鼓聲,是永也不會屈服的信念,是迴盪在心靈深處的悸動,是閃動在每一個人眼底的希望,是蒼茫人世中放情的高歌,沒有人能藐視它的存在,它是來自遠古的深長。
百姓們還沉浸在低沉的戰鼓聲中,痴迷的,彷彿看到了希望,而戰士們已經開始做起了準備,雖然他們沒有接到任何命令,但手中的長劍已在沙沙做響了,正鏗鏘有力的激盪在街邊的青石上,磨了又磨。
每一個人都在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就連直立在皇城樓上的太子也套上了金黃色的鎧甲,手懸利劍。他並沒帶頭盔,而是把一條清白如雪般的絲帶系在了頭上,隨風舞動著。在這個直面生命的最後時刻,他竟然回想起了離世的父皇,哽咽著落下了眼淚。
“父皇死了,死在數月之前,我本不應該瞞你們的,現在,都帶上吧”太子一揮手,當值的小太監低著頭託上來數個段白綢,恭敬的遞到了各位姬家人的面前。在他們當中,也包括德王和界江王。
“帶上吧,這樣你們才像是個姬家人,不要給祖宗丟臉,今天,我們之間沒有仇怨,我已經定好了繼承皇位的順序,你們人人都有機會,包括你”太子為他最小的弟弟繫上了白綢,輕輕的撫摩起他的腦袋。
這個弟弟是老皇上姬廖七年前和位宮女所生的,是酒後的催生物,所以,這個孩子的命運很可憐,可憐到連太監們都瞧不起他。他總是不喜歡說話,呆板的像個啞巴,老皇上也從未親近過他,因為他的母親奇醜無比,為了不再見到那個噁心的女人,老皇上賜死了她,就在她當母親的那一天,她曾哭求過要抱一抱孩子再去,但姬家人高貴的血脈是不容許她去玷汙的,她被無情的拖了出去,投到了深井裡,她留下來的只有那石地板上的長長血跡,那是生命的印記,臍血的掙扎。
“拿著它,它以後屬於你,記住,你是姬家的孩子,是皇子,誰再敢藐視你就砍下他的腦袋”太子將一把鑲嵌著寶石短劍塞進弟弟的手中,堅定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