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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因為現在天熱,”羅戈任讓公爵躺到左邊比較好的墊子上,自己則雙手枕在腦後,在右邊和衣躺下,突然開始說,“你也知道,會有味兒……我怕開啟窗戶;母親那兒有些盆花,開著許多花,而且發出很好的香味,我想搬過來,可是帕夫季耶夫娜會猜到的,她很好奇。”
“她是很好奇,”公爵隨聲附和道。
“莫非去買些花束和鮮花來放在她周圍?我想,朋友,看著她躺在花叢中,會覺得很可憐。”
“聽著……”公爵好像思緒紊亂,尋思著究竟應該問什麼,又彷彿立即忘了,“聽著,告訴我:你用什麼乾的?用刀子?就那一把?”
“就那一把。”
“再等一下!帕爾芬,我還想問你……我有許多問題要問你,關於這一切……但你最好先告訴我,一開始就讓我知道:你是不是想在我婚禮舉行前,就在結婚儀式前,在教堂門前的臺階上就用刀殺死她?你想不想?”
“我不知道,想還是不想……”羅戈任乾巴巴地回答說,甚至彷彿對此問題感到奇怪和不解。
“你從來也沒把刀隨身帶往帕夫洛夫斯克嗎?”
“從來沒有。我能對你講的就只是這把刀子,列夫·尼古拉耶維奇,”他沉默一會,又補充說,“我是今天早晨把它從鎖著的抽屜裡拿出來的,全部事情都是在凌晨3點鐘時發生的。這把刀子一直夾放在書裡……還有……還使我感到奇怪的是,刀似乎進了一俄寸半……甚或是兩俄寸……就在左胸口……可總共就只半湯匙血流在襯衣上,再也沒有了……”
“這個,這個,這個,”突然公爵激動萬分地抬起身子,說,“這個我知道,我書上讀到過……這叫內出血……甚至有一滴血也不流的。這是正好刺中心臟……”
“等等,你聽見沒有?”羅戈任突然很快打斷了公爵,驚恐地在墊子上坐起來,“聽見了嗎?”
“沒有!”公爵望著羅戈任,同樣驚恐地很快回答著。
“有人在走動!聽見了嗎?在廳堂裡……”
兩人開始傾聽。
“聽見了,”公爵堅定地低聲說。
“在走動?”
“在走動。”
“要不要鎖上門?”
“鎖上……”
門鎖上了,兩人重又躺下。很長時間沒有作聲。
“啊,對了!”公爵突然用原先那種激動和急促的低語輕聲說,似乎又捕到了一個念頭,非常擔心再把它丟了,甚至從鋪位上跳了起來。“對了……我想要……這副牌,牌……據說,你跟地玩過牌?”
“玩過,”羅戈任沉默一會說。
“牌……在哪裡?”
“牌就在這裡……”靜默了更長一會,羅戈任說,“就是這副……”
他從口袋裡掃出一副玩過的包在紙裡的牌,將它遞公爵。公爵拿了,但似乎又很困惑。一種新的憂傷和淒涼的感覺壓抑著他的心;他突然明白,此刻以及已經很久以前,他所說的一切都不是他應該說的,他所做的一切也不是他應該做的,就現在他拿在手裡併為此而十分高興的這副牌目前已經無濟於事、幫不了什麼忙了。他站起來,雙手一拍。羅戈任一動不動躺著。彷彿沒有聽到、看到了的動作,但是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炯炯發亮,並且呆滯不動,睜得大大的。公爵坐到椅子上,恐懼地望著他。過了半個小時,羅戈任突然時斷時續地大聲喊叫起來,哈哈大笑起來,彷彿忘了應該悄聲說話似的。
“那個軍官,那個軍官……你記得嗎,在音樂會上她颳了一耳光的那個軍官,記得嗎,哈…哈…哈!還有一個士官生……士官生……士官生也衝到跟前……”
公爵從椅子上跳起來,他處於新的驚恐之中。當羅戈任靜下來時(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