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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些人至少死了兩個時辰了。”
“奇怪。”文靖膽量稍大,開始細看屍體,說:“這些人怎麼都傷在脖子,啊,連傷口的深淺都一模一樣,就像用尺子量好了似的。”
“恩,那是當然,依我看,這是同一個人的手筆。”
文靖嚇了一跳,瞅著老者說:“老爹騙人。”
“你說什麼?”老者舉起醋缽大小的拳頭。
文靖連忙自打了一下嘴巴,陪著笑說:“爹爹,你怎麼知道是一個人乾的?”
“這還不簡單。”老者說:“你看地上的腳印,除了你的我的,就只有兩種,一個是虎頭快靴的印跡,這是富貴人家登山穿的鞋子,一個是薄底靴的痕跡,這種鞋多是飛簷走壁用的,很少有人用來走山路,我看了一下,這些死人都是穿的虎頭快靴。”
文靖仔細看了看:“老爹真是神目如電,料事如神,不過……不過……我怎麼沒看到薄底靴的痕跡?”
老者蹲下身子,指著地上一個小小的凹處,“這麼淺!”文靖傻了眼。
老者緩緩站起,道:“這人武功之高,實在是駭人聽聞,刀上功夫不說,僅是這份輕功,我梁天德一輩子也沒看到過。”
“不會吧,大概是這些人武功太差。”
梁天德拳頭緊握,指節用力過甚,變得青白:“從打鬥痕跡來看,這些死者中無一庸手,其中數人的拳腳功夫還在我之上。”
文靖目瞪口呆,脊背上滲出一層冷汗。過得半晌才道:“他們是不是遇上鬼了?”
“什麼?”
“人哪有這麼厲害?”
“……你懂個屁,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梁天德瞪眼。
文靖道:“爹爹,我們既然遇上,不如把他們埋了。”
“不成。”梁天德說:“這些人來頭很大,如果默默無聞埋在這裡,只怕誤了大事。”
“我們不妨報官。”話一出口,便捱了一個老大暴慄。“宋朝的官沒幾個好東西。”梁天德道:“管這閒事,當真是引火燒身。”他嘴裡這麼說,手裡卻不斷摩娑玉牌,雙眉緊皺,似乎在猶豫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放在一個著白衣的俊秀青年身上,轉過身去。文靖瞅他走遠,偷偷一把拿了起來,只見玉牌晶瑩通透,雕工若神,九條虯龍活靈活現,抱著四個泥金篆字。“如——朕——親——臨!”他正低聲唸叨,卻聽老爹在前面叫喚,不禁嚇了一跳,再看梁天德轉過身來,丟也丟不及了,急忙順手揣進懷裡,只覺涼冰冰直滑到肚皮。
“還不快走!”梁天德喝道:“若來了人,怎生是好?”
“老爹真是膽小怕事。”文靖邊走邊咕噥。
“你說什麼?”梁天德耳尖,聽到點聲音。
文靖臉都綠了,正要辯解,忽聽得遠處傳來歌聲:“噫籲嘻,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一個穿著破舊的儒生,面色酡紅,醉態可掬,提著一隻紅漆葫蘆,一步一搖,迎面走來,“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呃……峨眉巔……呃……”走過二人身邊,忽地站立不住,一個踉蹌,文靖心熱,急忙伸手去扶,那儒生卻將破袖一拂,推開文靖,繼續唱道:“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勾連……哈……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哈哈——愁攀緣也愁攀援。”邊唱邊走。
“爹爹,前面就是‘神仙度’,他這樣子怎麼過去?”文靖道。
“哼,落第舉子,無聊文人,大宋朝別的沒有,就是軟骨頭的窮酸太多,真是討厭。”老者大皺眉頭,與文靖轉身一看,不禁面面相覷,只見蜿蜒的山道上,空空蕩蕩,哪裡還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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