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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過所有人，走出了大殿。

院子裡唯有風聲簌簌，如泣如訴。而遠在佛堂之外的內侍們，全然不知最深處的這座大殿剛剛發生了什麼。三進殿裡，那些心腹都還在，劉長福在他們中間，不敢動也不敢喊。

&ldo;表哥!&rdo;張慎思掙脫了涼玉的手，追出大殿。

衛焦正站在漆黑的幽夜裡，像是一隻即將去往遠方高山的麋鹿。

他回頭看了眼張慎思，闊步離去，消失在黑暗中。

涼玉也追了出來，問道：&ldo;他去哪裡?要做什麼?&rdo;

&ldo;他走了，不會再做什麼，我瞭解他。&rdo;張慎思眼神如痴，恍恍惚惚喃喃，&ldo;只是，他大概再也不會想要見我了……&rdo;

第140章 表白

衛焦, 要和慎思恩斷義絕嗎?

涼玉覺得張慎思是這個意思。她看著他，他很低落，很難過, 灰暗的眼神和緊抿的嘴唇都顯示他內心的隱忍。

張慎思朝著空蕩的庭院奔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低著頭。那樣一個如切如磋的妙人，卻散發著讓人心疼的頹唐。

&ldo;慎思。&rdo;涼玉追到他身後。

張慎思仍低著頭, 像是沒聽見涼玉的話。

涼玉立刻繞到他身前，又喊了聲：&ldo;慎思。&rdo;

張慎思緩緩注視涼玉, 清暖的音色似淙淙流水，問道：&ldo;你剛才為什麼要對陛下說謊?&rdo;

涼玉一怔，隨即便坦然的笑開：&ldo;我知道你為難，我不想要你為難, 所以我來做。&rdo;

張慎思眉心輕跳, 一時失語。就這沉默的空檔，涼玉牽住他的手, 很是認真的望著他說道：&ldo;血海深仇當頭, 換做我，一定讓仇人不得好死。你不該因為小姐和寧王殿下就感到為難，你已經阻止了衛焦, 這便是兌現了對寧王殿下的承諾。至於嘉和帝……恕我直言，他討厭的很，曾想置小姐於死地!這口氣我始終憋著!何況寧王殿下也沒把他當爹，我就算是把他氣死我也毫無負罪感!只要不讓你為難就行!&rdo;

張慎思說不出話, 眼前涼玉的唇瓣一開一合，卻帶給他無與倫比的感動和憐惜。

方才他心中的掙扎和苦澀，沉重無比，宛如壓在胸口的巨石那樣，令他絕望而無力。

他沒想到涼玉會考慮他到這種地步，為了成全他的私心，為了不讓他深受愧疚，她寧可犯下這滔天大罪。

他開口，感覺到喉嚨有些發酸：&ldo;可他畢竟也是師姐的公公，敬王和寧王的父親……&rdo;

&ldo;是，我的確六親不認，尤其對不起貴妃娘娘。&rdo;涼玉斂了笑容，卻又深切的凝視張慎思，&ldo;可如果我不開口，衛焦就會放過嘉和帝嗎?&rdo;

衛焦不會的，衛焦今晚勢必要弄死嘉和帝，他有一百種讓嘉和帝慘死的方法。張慎思不禁輕嘆。

&ldo;所以我索性添這一把火，這樣你也能如願以償，還不用背負自責。&rdo;涼玉眸中閃動著碎光，毅然道，&ldo;我不在乎自己做了什麼，只在乎你的感受。&rdo;

&ldo;涼玉，你……&rdo;

未來得及出口的話，因著涼玉接下來的動作而止住。

涼玉撲進張慎思懷裡，抱著他，把頭靠在他胸口，低聲說：&ldo;我知道你和衛焦感情不一般，眼見他離去，你心中傷懷，還有太后娘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