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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吉他,靠進落地窗投入的大片陽光裡,灌了兩口礦泉水,仰著頭平復呼吸,任由水珠順著脖頸流進他衣領裡,然後拿過手機,停止錄音,撥通了秦殊的電話。
對方這時候大概正專注於寫論文,要花些時間從圖書館角落走到能打電話的陽臺或是樓梯間——他也不著急,在心裡默默數著秒等。
數到二十的時候電話被接起來,他搶在秦殊之前開口,沒頭沒尾的一句「我想你了」。
秦殊似乎笑了一下,話音伴著柔軟的風聲傳到他耳邊:「怎麼了,還在畫室嗎?」
「嗯,在……」他才想起這一茬,含混地糊弄過去,聽見秦殊的聲音臉頰又有些發燙,索性走到落地窗邊坐下,額頭抵著冰涼的玻璃降溫——他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話想說,只是被盈滿幻想的自作曲煽動,沒由來地思念幻想中的另一個主人公。
所幸秦殊也習慣了他這樣無端而起的纏人,並未起疑,察覺他不想說話便體貼地接過話茬,說自己下午寫完了論文,又結束一門課,這個學期已經沒什麼要忙的了。
言下之意是有很多時間能拿來陪他——林蕪望著逐漸變成暖橘色的夕陽眯起眼,笑得像只被人順毛得當的小狐狸。
「畫室的事還沒忙完麼,要不要給你帶飯過去?」
「不用,」他看了一眼吉他的方向,笑著說,「今天的任務完成了,是超額完成……」
然後沒等秦殊回答,頓了頓,又貼著話筒輕聲問道:「哥,下週末我們回家吧,我想單獨給你過生日。」
他把「單獨」兩個字咬得略重,話音就帶上些許黏軟的暗示意味,與那首歌裡的腔調和關鍵詞如出一轍。
第109章 瞞騙
這幾天林蕪有些不對勁。
秦殊倚在半掩的後門旁,視線第三次仔細掃過整間大教室,依然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兩個小時前林蕪告訴他自己要來這裡上課,頗為「體貼」地說跨區太遠不用他接,下了課會去圖書館找他。
如果不是突然下雨,又知道林蕪沒有帶傘的習慣,他其實不會出現在這裡。
消失的人檢查多少遍都不會憑空出現。秦殊收回視線,走到電梯旁找了個位置坐下,打算索性等到下課看人會不會來,一邊默默地得出結論——這幾天林蕪確實有些不對勁。
沒有吵架,也不是鬧脾氣,一天裡依然有大半的時間同他黏在一起,看到他的時候還是像以前一樣,欣喜和愛意都寫在臉上,也會乖乖戴著項鍊任他監聽,偶然說些情話反過來調戲他。
只是見不到面的時候——譬如上課,譬如去畫室幫忙,還有時不時冒出來的「陪室友和暗戀的女生一起吃飯」「去圖書館借本書晚點再回來」——林蕪就會微妙地消失一會兒,訊息照回不誤,只是用隨機播放的音樂佔用監聽器,不讓他知道自己的動向。
時間不會太久,最多兩三個小時,和他們相處的時間比起來不值一提,放在尋常戀愛關係裡是很正常的個人自由——於是儘管心生懷疑,他也沒有出言干涉過。
前提是林蕪沒有對他說謊。
幾分鐘後下課鈴如期響起,蜂擁而出的學生裡依然沒有他想找的人,倒是有個眼熟的身影走過去,被他在電梯前攔了下來。
是林蕪的室友,似乎叫方一巡,之前見過幾面。
「啊,秦哥啊,咋了有事嗎?」
秦殊掃了一眼人來人往的走廊,沒什麼寒暄的心思,開門見山道:「我來接小蕪下課,他人呢?」
「他啊……」方一巡在得罪秦殊和出賣室友之間猶豫一秒,毫無掙扎地選擇了後者——畢竟眼前這位幫他掩護了好幾次夜不歸宿,想也知道不能得罪——坦白道,「他沒來上這節課,說是有私事。」
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