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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林蕪世界裡的有些東西他是理解不了的,比如純粹的無利可圖的交往和幫助,比如一些與夢想或是更浪漫也更虛無的情懷掛鉤的行為,這些東西對他而言陌生又無可置喙,他沒有評價的立場。
最終也只能蒼白地念叨兩句安全問題,有點兒像對年輕人生活日漸插不上手的可悲家長。
影院暗下來的那一刻林蕪湊到他耳邊,話音也徹底變成只有彼此能聽清的氣聲:「哥哥,別吃醋啦,我又不會一個人去,還不是要你陪我。」
手機螢幕微弱地亮起,似乎是剛才那兩個女生又發來訊息,詢問他有空的時間——林蕪還沒來得及看清,下一秒手機就被一隻手反扣拿開,像一段聯絡被人溫和又不容反駁地從他世界中抽離出去,帶給他某種微妙的被控制感。
秦殊難得沒有主動解釋這麼做的原因,像是連藉口都懶得再找,把他的手機拿到一旁,又往他空出來的座椅扶手上放了一桶爆米花。
很甜的冰淇淋奶油味——爆米花被抿化的時候林蕪鬼使神差地想,好像他們每一次有因可循的接吻都與甜味有關。
汽水糖,桂花味糯米餈,草莓白巧克力,還有爆米花。
眼睛被人捂住,他只能透過縫隙感知到周遭昏暗光影的變幻,像陷入一場由彼此出演的電影裡,每一幀都被放慢拉長,讓這個吻變得柔軟到不可思議。
他想他哥變了很多,以前吃起醋來還會粗暴地弄疼他,讓唇舌間血氣濃重得像剛剛經歷一場兇殺案,現在卻溫和得近於深情,彷彿只是為了嘗一嘗他嘴裡的爆米花。
但他知道不是的,因為親吻很快遊移向下,落到他的頸側,然後是鎖骨的凹陷間——熟悉的刺痛感不期而至,燙得他忍不住顫抖,迷迷糊糊的念頭就溢位來,關於這個位置似乎有點兒太高了,衣領都遮不住。
秦殊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揉揉他後頸的動作像安撫又像嘉獎,蔓延的吮吻像無聲炸開的一小串煙花,讓他想到刺青,昏暗場景下任人宰割的魚,被印上佔有意味濃重的標記,又因無可反抗的處境衍生出曖昧感,疼痛縈繞的曖昧感。
和一週前在商場的安全通道相似又不盡然,上次是兩人獨處,陽光澄明,有太多可供選擇的藉口與餘地,然而這一次秦殊甚至沒有給出理由——儘管箇中原因逃不開「吃醋」二字,彼此都心知肚明——周圍還有不少觀影者,電影聲效絢爛又嘈雜,就給這個畫面蒙上一層微妙的荒唐,像夢裡的臆想成了真。
被咬上肩頭的時候他忍不住抽氣,放在秦殊身前的手動了動,又強迫自己按下拒絕的本能,表現出毫無防備的敞開與信任。
但這樣的小動作顯然瞞不過對方。
下一秒失焦的視野回到他眼中,電影畫面恰好轉場,是男女主人公因為感情的插足者大吵一架,歇斯底里後短暫的平息。
當然歇斯底里這樣的情緒不會出現在秦殊身上,也就讓林蕪分不清對方眼底的平靜到底是一貫如此還是暴風雨後的安寧——兩人之間的扶手不知何時被抬起,那桶引線似的爆米花也被丟到一旁,使得青年能很自然地傾身抱住他,將他圈入佔有慾織就的陷阱裡,溫和地包裹起來,留下昭然的印記。
如果放在幾個月後,他就能很快意識到,這種溫和是秦殊刻意忍耐的結果,就像對方摩挲他後背的動作還是溫溫柔柔的,卻已經將自己的舌尖咬到快要出血,也就因此不能來親他。
但他現在只知道他哥看起來有點兒反常,抱他的方式也反常,低頭埋進他肩窩裡,髮絲蹭得他有些癢。
那裡有一串煙花,很燙,像烙進他骨骼裡的專屬標記。
他不知該說什麼,只能輕輕叫了聲哥,又補上一句,秦殊。
「是有些酸,」秦殊的語氣聽起來好無奈,第一次承認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