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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靈只經常聽對方詛咒自己,說自己命不好,說自己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禍,卻頭一次聽對方這麼說自己。
朝靈沒說話,朱心便笑:「我說你命不好,只不過是希望你和我一樣,永遠都活在折磨與痛苦之中,我見不得你好過,我恨不得讓在我身上發生過的事情全都在你身上重演一遍,這樣你就能夠體會到切骨之痛,就不會用那種天真爛漫的神情來勸慰同情我。」
「可我們終究是不一樣的。」
「明明所有的痛苦都絲毫不差地重演了,那些人覬覦你,想得到你,愛你,也想殺你,你成了仙門笑話,無助的時候一次又一次地發瘋,」朱心一件又一件地數著自己的惡行,也數著朝靈的傷痛,她說得很快,彷彿倒背如流,半晌語氣卻頓了一下,「可我們終究是不一樣的。」
有人愛她,有人願意為她冒天下之大不韙,那些煎熬難耐的時刻總會有人出現在她身邊,分擔她的絕望。
這就是不一樣的地方。
自己頂著全師門的反對,願意成為男人的笑柄,以瘦弱之軀在戰場上殺出一條血路,護得一方百姓安穩。
可結果呢?她忠的君背叛她,她窮途末路時拖著一隻斷手求助她保護的人,對方卻親手將她送進了火堆。
理想如同泡影,頃刻幻滅。
她只想狠狠地報復他們,她只想讓那些人死。
她沒有錯,錯的是旁人。
她看著朝靈,冷笑:「你命那麼好,有什麼資格勸我從良?」
第1章 犧牲
「曾經的安定將軍已經死了, 我為自己取名朱心,就是要斷卻前塵,命喪誅心之意。」她抬手, 在石臺中央狠狠一拍, 結界慢慢遮蓋住光亮。
朱心神情惡毒, 眼中已有同歸於盡之意,陣法被啟動, 有什麼東西在暗中運轉,朝靈卻完全沒有頭緒。
「最後的任務, 我也完成了。」朱心呆呆地看著石臺上的陣法,目光呆呆的,左臉的傷口無緣無故開始流血,此刻的她,比鬼更可怖。
只要等待, 等待著一切降臨,等待一切結束。世上根本沒有值得堅守的東西,忘恩負義的人更不配擁有安定。
她目眥欲裂地盯著石臺, 下一刻, 卻聽側邊傳來了一陣嗤笑聲。
冷清, 刺耳,宛如觀戲者的漠然。
「你受盡折磨,心懷不忿,無可厚非, 可把痛苦強加在別人身上, 想讓無辜的人步入你的後塵, 說到底和那些人也沒什麼差別。」朱心回頭, 卻見一生黑衣的沉淵帝君立在面前, 目光裡只有鄙夷。
「弱者才會靠別人的痛苦苟活,」沉淵乾脆把半死不活的蘇鈺放了下來,幽深的雙目結滿寒霜,「因為受過折磨,就把同樣的手段報復在旁人身上,最後冠冕堂皇說斷卻前塵,說到底不過是作惡的藉口。」
他立在朝靈身後,像是維護伴侶的獵食者,怒意張開,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模樣。
朝靈一頓。
她回頭,對上了十四冰冷的目光。
十四真的生氣了。
結界籠罩之下,天空也逐漸變暗,光芒逐漸消失,黑暗之中,一道紅光閃過,石臺正中的陣法被毫不留情劈開,朱心怔愣地看向沉淵,下一秒慘叫聲就響起:「不要!!!!」
「無罪淵底的東西,你們也配動?」陣眼的裝置被十四打碎,朱心更是發瘋一樣狂撲過來,想阻止他的動作,朝靈眼疾手快,把人踢向遠處。
陣眼一擊即碎,朱心摔了一跤,蓬頭垢面,四肢並用爬到陣眼處,看著碎裂一地的東西,喉嚨裡發出含糊不清的慘叫聲,已然是失了神智的模樣。
她胸腔裡的聲音和拉風箱一樣,詭異又粗重,眼見籌劃了這麼久的計劃被沉淵頃刻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