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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說去,她只想岳家的血案沒有發生。破碎地夢,像一扇透明的玻璃被碎得支離破碎,落滿一地的殘渣。那碎片是扎人心肉的,紮了所有人。
“不用說了。你要我呆在顥琰王府可以,你讓我做顥琰王妃也可以。可是我累了,你讓我安靜一點好嗎。不要跟我提什麼相信你,不要跟我提什麼將來。”荷衣無力道。
“將來我陪你看夕陽,陪你過風清雲淡的日子。衣兒,相信我。”他一遍又一遍地說著相信他,真心的。
“衣兒,我不要報仇了。我不要爭江山了。我不要暗裡跟朝廷作對。你知道嗎,那日皇帝找我,要問我借軍糧,我爽口答應了。所有我都放下了,所有……”
是的,所有。
“放下了有什麼用?岳家的將領都被你殺了,郝爾漠國來犯,誰來抵擋?你想過風清雲淡的日子,卻要拿古域國所有百姓的安寧來換。”荷衣試問。
“不,不會再有來犯的外亂敵了。我們可以過風清雲淡的日子。”
是的,不會再有外敵來犯。君欽涯放棄的,包括爭霸這個天下,也包括和郝爾漠國的合作。
“衣兒,我跟你講一個故事。”
他從他五歲見到他母后身首異地起,講到他遇到天網的冥王尊主,再講到他在血腥裡摸爬滾打……講了好久。荷衣只是靜靜地聽著,沒有被故事吸引,也沒有完全漠視這個故事。她知道,他在講他自己。
“我殺第一個人的時候,那一年十歲。被殺的人是一個小女孩,她不死,我就活不了。從那以後,每殺一個人,我都會噩夢連連,從來沒有間斷過。在夢裡,我夢見漆黑的一片,被看不見人頭的殺手追殺,無盡頭,我卻跑不動……”
“我立誓要成為勢傾天下的人,要過安穩的生活。可是這十八年來,從來沒有過上安穩的生活。沒有一天不做噩夢,每一次醒來都是漆黑的夜。”
……
“可是這些都沒有關係。我遇到了你,從你立誓要嫁給我的時候,我報仇的心動搖過。直到現在,全部都放下了。是你結束了我的噩夢生活,衣兒……”
整個獨角戲的過程,欽涯一直注視著荷衣。儘管,荷衣沒有反應,他仍舊深情地守望著。
“衣兒!你想要有人陪你看夕陽,我來陪你。今後天下的任何大事都與我無關,我就只陪你一個人。可是我害了你岳家家破人亡,這是我永遠的錯,你要鎖命,我寧願把命還給你。”
荷衣良久都說不出話,她要爭什麼,她要他還什麼?
“你讓我靜一靜好嗎?”
第七十九章 徹底的溝通(中)
荷衣回到顥琰王府的第一個晚上,睡得很舒服。有秋風,有桂花香,有笛聲,有飄渺的月光。
這一晚,君欽涯沒有再出現過。她一個人睡在兩個月前,她與他的新房。一切都是那麼寧靜,連平時嘰嘰喳喳的蘭香也在服侍了她沐浴後,就回自己的屋子歇著了。
“妹妹!你也累了,早些睡吧。我也下去歇息了,明天姐姐再來看你。”說罷,蘭香便往門外徑直走去。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荷衣逮到了她一抹灰暗的眼神。從她跟著荷衣進皇宮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過多的語言。
荷衣沒有追問,讓蘭香獨自去。
一覺到清晨,荷衣醒來時很清爽。待她將眼神從床頂移開時,是君欽涯坐在床前消瘦的身影。他猛然感覺到有雙眼睛盯著他,立刻睜開了眼睛,抬頭望向荷衣,“你醒了,昨晚睡得好嗎?”
也許是因為剛剛醒來,聞到桂花香,心神寧爽,她隨口應道:“嗯!”語氣不再生硬,停頓片刻後,她輕問:“你昨晚沒有睡?”
欽涯微微笑道:“我一直看著你,不知不覺就睡到現在了。”
荷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