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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他最近不平順,上次特地去廟裡求來,親手編的繩子給他戴上,當時他還啼笑皆非的嘲笑過她迷信,轉頭卻再不願摘下來,這些他都未與她說。
……
她是誰?無數個片段終於拼湊出一張完整的清晰的臉龐,凝白如玉,細長的眉眼,如瀑的長髮,美得如空谷幽蘭,明明是冷漠的一張臉,看著他的時候卻溫柔得百轉千回,他心下一跳,全身的血液骨骼似乎都在叫囂,匯聚成一個名字,輾轉到唇畔,都帶了灼人的溫度:“莫絳心……莫絳心。”
這個名字他要如何忘記,那是他在無數個日夜刻在心口,誠惶誠恐不敢忘記,怕到不敢閉眼,不敢入睡。
“容之……”聲音自亙古處遙遙傳來。
他瞳孔一縮,血液直衝頭頂,一股力量瞬間流向四肢百骸,周身的嘈雜喧囂立刻如同開啟了開關一般一下湧了上來,面板已經是被灼熱的空氣炙烤得通紅,四周景物逐漸清晰,腕上有微涼的溫度。
他循著自己的手腕看去,只見自己的手腕上不知什麼時候劃了一道血口,血流如注,緊緊抓在他腕上的另外一隻手,是坐在輪椅上的盞朵,她閉著眼睛,神態安詳。
她怎麼會在這裡?發生了什麼?
孫懷瑾把她的手拉下來,伸手按了按額頭,腦海裡只有只有斷簡殘章,拼湊不完全,此刻已經不由他再反應,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看到對面已經暈厥的盞朵,猶豫了一下還是皺著眉把手帕附在她的手腕上,做了簡單的包紮止血。
“容之哥哥,你果然還是放不下她啊……”頭頂上方傳來虛弱的喟嘆,帶著悲涼。
孫懷瑾抬眸,眼眸裡帶著錯愕:“什麼?”
盞朵卻只是看著他笑,他眉頭一皺,冷聲道:“我沒空和你糾纏,告訴我,彎彎在哪裡?”
她的回答卻風牛馬不相及:“你果然是忘記了,也好,忘記總好過痛苦。”
“我把她關在蘭雪堂的地窖裡了。”
他臉色一沉,轉身便欲走,卻在半路還是折返回來,對她伸出手,表情一如既往的涼薄:“我帶你出去。”
盞朵看他伸出的手,微微有些驚詫,眉心一動,卻還是搖了搖頭:“我不走。”
他極輕的嗤笑了一聲,躬身把她從輪椅上攔腰扛起,像扛一具屍體,語氣裡帶了微諷:“由不得你,若不是奶奶留下的信裡讓我無論如何保你一命,你以為我想管你的死活,奶奶信佛心善,所以對你動了惻隱之心,可你要記住,我恨你入骨,我今日把你從宅子裡送出去,他日橫屍街頭還是客死他鄉,你和孫家,和我,再沒有一絲關係,我不想在外人口中聽到你是從孫家出去的!”
盞朵卻笑了,趴在他背後低聲說了一句什麼,他眉頭一皺。
“容之!”門口突然傳來了急切熟悉的呼喊聲,帶著微微哭腔的沙啞。
孫懷瑾一驚,抬眸正好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莫絳心,樣子十分狼狽,柔順的長髮亂糟糟的披在肩頭,有些還被火灼得蜷曲,病態未愈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痕,眼睛紅腫,光著的腳傷痕累累,裙襬都破爛的拖在地上。
莫絳心看到他安然無恙,幾乎喜極而泣,立即便想往孫懷瑾這裡衝,根本未看到頭頂上方被火燒得斷裂的橫樑直直地墜下來……
“小心!”孫懷瑾聲音都變了,她這才抬起眼,頭頂一片陰影帶著逼人的灼熱,似乎要燃燒到她的眉毛,千鈞一髮中她只來得及看見對面的孫懷瑾臉色一瞬間變慘白,便想往她這裡跌撞衝過來,全然沒有平日的半分從容,可是距離太遠,她也根本反應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橫樑落下……
突而她的手猛地被人往身後一帶,撞上一個溫暖的胸膛。
“嘭”地一聲橫樑掉落在地上,帶起一陣火星和濃煙,來人這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