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蹶不振,便不該如此興致
勃勃地做生意,若說他對自己懷恨在心,便該努力練好武功報仇。現在這個樣子,
倒像是根本不放在心上,但他如果他將自己斷腿的事情不放在心上,為何又不肯
再回頭去見藍吹寒?
終於有一天,雷鳳章按捺不住疑惑,心情複雜地決定去快意樓登門拜訪。
霹靂堂雖然不在杭州,但離杭州不遠。雷鳳章快馬半天便已到了。下了馬,
將馬系在垂柳上,抬頭看了一眼,便覺這座酒樓古樸雅緻,隱在紅花綠樹間,令
人心曠神怡,正要進門,便被告知客滿,還請改日再來。
雷鳳章有些不悅:“我不是來吃飯的。”
店小二賠笑道:“那不知公子您是……”
“我來拜訪你家店主人。”
店小二搖頭道:“我家店主不見外客,有事你可以跟掌櫃說。”
雷鳳章只好去找掌櫃,但不論他怎麼說,掌櫃就是不肯透露半個字。雷鳳章
無奈之下只好拔劍威逼,揚言要砸了快意樓,誰知掌櫃的竟然是一個武林中的隱
世高人,只因受了薛不二恩惠,又生了歸隱之心,便在此處隱居,雷鳳章討不了
好去,怏怏離開。
雷鳳章站在西湖邊上,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竟然如此衝動,為了見一個與纖
細美麗完全靠不上邊的男人跑了那麼遠的路,找不到人還捨不得離開,就連當初
求見藍吹寒一面也沒有這樣。自失一笑,牽著馬沿著小路走了一段,正聽到一段
低低的簫聲。
此時西湖瀲灩,碧波盪漾,這輕輕渺渺的簫聲淡得彷彿只像湖上的輕煙,渺
茫得沒有蹤跡。
雷鳳章尋聲過去,簫聲漸漸清晰,卻又如此輕盈,在碧空蕩了幾回,彷彿已
折到天際之外。
雷鳳章停了下來,只見一片蘆葦叢中,依稀看到遠遠地草地上,有個男子正
坐在椅子上吹簫,看不清面容,只見髮絲銀白,想必已經上了年紀。
雷鳳章不知為何竟然有些失望,嘆了一口氣。簫聲並不算絕頂之美,卻讓人
忍不住想聽下去。
雷鳳章站著聽了一陣,見簫聲停了下來,便牽著馬沿著來時路離開。
方棠溪將竹簫遞給身邊的侍從,坐了一陣,採言便徐徐自遠處走過來,淡淡
說道:“棠溪大哥,湖上風冷,凍壞了身體就不好了。”
方棠溪苦笑起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
採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是每天早上給你出來半個時辰?哪有你說的那
麼慘。”
“沒有自由啊!”方棠溪搖頭嘆息,任由採言將他從椅子上抱了起來。這半
年他一直就是依靠著別人才能從床上離開,開始雖然覺得十分屈辱痛苦,但半年
過去,也已經習慣。侍從畢恭畢敬,彷彿木頭一般,並沒有多少被人同情的痛苦。
採言在這半年學會了針灸之法,常常代替薛不二為他例行做每個月的針灸。
與他熟識後,像弟弟一樣親近,兩人已經兄弟相稱。他每天忙於處理生意上的事
情,讓自己所有的時間都花在除了吹寒之外的別的事情上,如果不是家裡來信催
逼回家,他都忘記原先的自己是縱馬江湖的少俠,而不是西湖邊上最出名的酒樓
老闆。
採言撇了撇嘴:“讓你多吹一陣風,害我被師父罵?我才不幹。”
“我請你吃松子糖……”方棠溪眨著眼睛看著採言,沒發覺採言彆扭地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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