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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之便訝異道:“要驚動縣尊嗎?”
這是一句廢話,你都跑來找宋押司了,縣衙裡是藏不住事的,大家都知道宋押司稱呼你為賢侄,宋押司的朋友,若是隨意被人刁難,宋押司的面子還往哪裡擱,這裡還是江寧縣嗎?
宋押司卻什麼都沒有說,起身往後衙廨舍中去。
本縣縣令姓朱,這江寧縣隸屬於金陵府城,而金陵乃是陳朝四都之一,所以朱縣令乃是京縣縣令,尋常的縣令是七品,而他卻是正六品,前途遠大。
此時他正在廨舍裡喝茶,宋押司進來,行了禮,道:“明公,方先生已點了弟子。”
朱縣令對這方先生素來尊敬,聽罷來了興趣,聲音低沉道:“噢?不知是誰有這樣的運氣?”
宋押司含笑道:“乃是一位叫陳凱之的青年才俊,不過他現在並非縣學生員,明公上次有言,說是方先生的門生,直接入縣學讀書,補為廩膳生員。”
朱縣令點頭笑道:“噢,這是應當的,提攜後輩,事關教化,不可不看重。舉手之勞的事嘛。”
宋押司卻是深深看了朱縣令一眼,才道:“雖是區區小事,只怕下頭的人辦不好。”
朱縣令面上的笑容不見了,這宋押司乃是自己的心腹,他突然說下頭的人辦不好,肯定不會是空穴來風,這言外之意,頗有幾分縣學辦事不利的意思。
朱縣令深深的看了宋押司一眼,似有所悟,道:“你說的是,這滿縣都是欺上瞞下的,方先生是本縣請來的,理當親力親為,莫讓下頭的官吏誤了事。”
他沉吟片刻,攤開一張紙,提筆寫了一張條子:“去吧。”
宋押司忙是將條子收了,作揖道:“明公,學生告辭。”
一會兒功夫,宋押司就從廨舍回來,將條子取出,交給陳凱之道:“賢侄,天色不早,趕緊去辦了學籍,到時安頓下來,讓人捎個口信於我,有閒我去看看,近來縣裡公務繁忙,就不遠送了。”
將字條收了,陳凱之心裡一塊大石落地,自己賭對了,感激地道:“多謝。”
……
明倫堂裡燈火通明,吳教諭皺著眉頭,隨手翻閱著幾篇公文,心裡顯得有些不痛快。
張家那兒,他是再三拍了胸脯做了保的,誰曾料到,竟是半路殺出了程咬金。若是事情辦不成,自己以後還怎麼在張家人面前抬起頭來?
心裡頓時對陳凱之生出了更深的厭惡之心,若不是他,何至於鬧出這樣的麻煩。無論如何都要解決掉,不然……
正在他思索的功夫,有門吏匆匆進來道:“大人,那陳凱之又來了。”
教諭聽罷,頓時抖擻精神,眉宇微微一挑,有些不屑地道:“噢?那叫他進來吧。”
教諭斂起神色,緩緩端起了茶盞,一副輕描淡寫地樣子,陳凱之的薦信,他已查過了,不過是個小吏給他做的保。陳凱之這人沒什麼關係和後臺,今兒恐嚇恐嚇他,不怕他不就範。
陳凱之到了縣學,通報之後,一進去就看到板著臉,高坐在明倫堂裡的教諭,陳凱之上前一步,作揖道:“學生見過教諭大人,噢,是這樣的,學生又去了縣裡一趟,那兒的人說,這學籍,確實該在縣學裡辦,還請教諭大人……”
教諭似笑非笑地看著陳凱之,眼裡露出些許的嘲諷。
這個傻傢伙,居然真不甘休啊,還沒完沒了了。
“陳凱之啊……”教諭坐定後,方才慢條斯理地打起了官腔:“方才老夫的話,你還不明白嗎?”
圈圈你個叉叉,我明白才有鬼了。
陳凱之道:“可是教諭大人,我不明白啊。”
他依舊是人畜無害的樣子,像一隻不諳世事的小白兔子。
教諭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