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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好多話想跟父親說,說不出口,都在心裡。
虞越小時候其實很皮,比男孩子還皮,是家屬院一霸,經常有被打哭了對的小孩被家長領著上門告狀,虞懷盛原則性強,他總會先教訓虞越一頓,等她哭完了,再牽著她出門吃烤肉串。
那時虞越就覺得奇怪,好像每次哭過之後的烤串,都比平時更香一些。
虞懷盛為人嚴厲,對虞越成績要求很高,平時的約束也很多,不許燙頭髮,不許做指甲,不許化妝,不許早戀……
他希望虞越能考個好大學,最好是學理科,以後畢業了當老師,或者考公務員,受人尊敬工作還穩定。
這幾條虞越一樣也沒做到,她堅持考電影學院,虞懷盛其實打心裡不樂意,可他也沒反對。
有時虞越覺得,是不是許嘉宴這樣的才是父親理想中的小孩,頭腦好,不驕不躁,穩定踏實,他們就連選擇的職業都一模一樣。
可她現在總算過得挺不錯,沒啃老,沒有像堂哥那樣一事無成,也有好多人喜歡她,她也很努力,很努力的成為一個堂堂正正的大人了。
父親多少會為她驕傲的吧?
照片上的男人劍眉星目,自是一臉正派英俊的相貌,他眉頭微皺,不苟言笑,好像是在說,勉強還行吧,繼續努力。
這就是他的風格,吝惜誇獎,卻又愛意深沉。
從墓園出來已經接近正午,一掃早晨的陰霾,陽光酷烈刺眼。
虞越戴上墨鏡,故意走得很快,可許嘉宴幾步就追上她,他跟在身邊,規規矩矩觀察她神色,臉上寫著謹慎,小心翼翼地問她,「我可以坐你的車嗎?」
第42章
虞越拉開車門:「你自己沒車嗎?」
「我坐動車來的,沒開車,」他又問了遍,「可以嗎?」
虞越看他一眼,坐進後座裡,關上車門,透過車窗說:「你坐前面。」
「好。」他乖乖應了,拉開前車門坐下,第一時間繫好安全帶。
一路上,車裡安靜得詭異,嚴天朗夾縫生存分外艱辛,除了上車時跟許嘉宴打了聲招呼外,他沒敢多說一個字,只好放音樂緩解尷尬。
嘴上不說,心中還是波瀾滾滾。
很想問,現在坐在他身邊這位,真是許嘉宴?還是他被人魂穿了?這麼聽話乖巧,還是他認識的那位嗎?
許嘉宴一句話不說,手擱在腿上,偶爾從後視鏡裡看虞越,被發現後,虞越會冷冷瞪一眼,他緊跟著收回視線,眼神朦朧又無辜。
嚴天朗心裡覺得怪怪的,有種莫名的即視感。
像什麼呢……一時間想不起來。
車到中途,虞越口渴了:「小嚴,給我瓶水。」
嚴天朗他應了聲,剛要開啟前座的車載冰箱,許嘉宴卻已經先行動作,嚴天朗手停在半空,愣愣地,接觸到許嘉宴略帶涼意的眼神,「開你的車。」
嗚,為什麼總是兇他嘛。
許嘉宴取出瓶冰水,皺眉想了想,如果計算沒錯,今天應當不是她的生理期,也就釋然了。
他習慣性扭開瓶蓋,接著,又是習慣性地遞到嘴邊——
忽聽見後排意味深長地清了清嗓子。
就很像被班主任抓到講小話,許嘉宴明顯地頓住一下,表情在一瞬間卸下全部攻擊性,顯得那麼無害。
他把純淨水遞給虞越:「有點冰。」
虞越看他一眼:「我知道,我自己會喝。」
許嘉宴把瓶蓋一併給她,小聲說:「哦。」
好像被班主任當場抓包的小學生。
嚴天朗撲哧笑了聲,他是真沒忍住。
「你笑什麼?」許嘉宴遞來一個森涼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