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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否可信他?他這麼個無害的眼神,從不迫人,她多看兩眼,他都平靜回視她。她竟能由此被安撫住,凌亂的思路整理好。
就算他有其他企圖,她也是不好落勢的。莫向晚用手撫了撫面部僵硬的肌肉,勉強扯一個禮貌的笑容,還說:“那是真的很巧。”
說出口才發覺聲音乾澀,咳嗽了一下,再說:“莫先生,你們單位福利很好,還能根據專案提供宿舍。”
莫北怎麼聽不出她暗地的嘲諷和試探?但他心理建設強健,仍擺好風度笑道:“是啊,這個專案棘手,需要常駐他們廠,還要經常開會,算是問單位討的福利吧!”
莫向晚研判地看牢他,就像在面臨自學考試,腦海中飛速轉著各項可能性的答案。
他租住此間,確為此理由?她是不可能百分百相信的。
就在這幾秒鐘,莫北用無害眼神誠懇望住她,還有讓她半驚疑又半安心的說明,她也不好立即確定,只能先隨著梯子爬下來。
她說:“那倒是個好單位。”側身進門,要上樓,臨上樓前還能勉強朝莫北點個頭算招呼,可一回頭,一腳就把階梯踩空,差點絆倒。
是莫北及時拉牢她,拉住以後就鬆了手,說一聲“當心”,就提好垃圾袋出門倒垃圾了。
倒是莫向晚愣上一愣,看鐵門“哐當”關上,失神一會才反應過來,“咚咚咚”奔上樓,拿鑰匙開門,再把門大力關上,上了兩道保險。
莫非正盤腿坐在沙發上,身前的茶几上放了花花綠綠大堆零食,他一邊嚼薯片一邊看柯南。聽到響動,就爬下沙發,幫莫向晚把拖鞋給拿了過來。
莫向晚換了鞋,先是看見茶几上的零食,整整有兩塑膠袋,果凍、瓜子、薯片、餅乾、飲料一應俱全。
她皺眉,已經猜到幾分。
莫非不知道母親的心思,很開心地抓著一隻紅豔豔的果凍講:“媽媽,隔壁新鄰居是四眼叔叔唉!他買了很多吃的給我,我已經一份一份分好了,可以從今天吃到開學。媽媽,你就不用每個禮拜六到超市再幫我買了。”
一句話打掉莫向晚就要越來越激烈的情緒。她如何能發作?來不及發作就要先心酸。
莫非從小就不是個讓她多花錢的孩子,他的吃的用的玩的,永遠都比同齡人少。可孩子正在長身體,還是相當饞癆的。
但莫向晚必須要計算著花一分一厘,不能發生超常支出的情況。她相當清楚,她的存款薄,得努力積累,要為莫非將來的升學著想,且還需防著一些意外狀況。這樣一來,每個月的用度難免捉襟見肘。對於額外支出,更得嚴格控制。
莫非的額外零花,自然就少了,更加少有買許多零食大快朵頤的機會。
這是她的無奈,她一直掙扎要做到更好,以便改善莫非的生活條件。管絃說她快要成“兒奴”,要為她介紹好男人,也是有由頭的。
她不好就此把莫北送的零食全部打包從陽臺丟出去,莫非眼巴巴地看著,大眼睛動人,眼裡神色,完完全全就同剛才的莫北一樣無公害,讓她狠不下心。
莫向晚又想咬牙。就是這莫北,太自說自話,他何來立場這樣做?但她對著孩子不能發火,只得催著莫非快些上床睡覺。反倒她倒在床上,輾轉反側,總睡不下去。
她是不能不仔細揣摩莫北的用意。是巧合還是蓄意?他是否有必要這樣做?
如果他真對孩子的身世起了疑,或說他想要將莫非奪走,更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驗DNA,再與她對簿公堂。他是律師,家庭條件也比她好過太多,上了法庭,她只有十輸不贏。他又何必捨近求遠?
如果並非如此,可又怎麼就能巧合到他必須搬到她的隔壁?
這一夜,莫向晚噩夢連連。又夢到從九霄雲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