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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衣衫總要人洗吧?&rdo;
&ldo;……端茶遞水總不能你親自動手吧?&rdo;
&ldo;……好賴也是個手底下有幾千條人的副將,還不興帶個人在身邊伺候?&rdo;
&ldo;不然我吃了飯再過去,不佔他們知州衙門的口糧還不行嘛?……&rdo;
正主兒早走沒了,他還擱那兒沒完沒了地叨叨。
何敬真住了十天的知州衙門,狗皮膏藥就充了十天的蔫巴茄子,天天天沒亮就在蔚州大營門口候著,十一月的風涼辣涼辣的,站久了凍得氣短臉抽。何敬真五更天從州衙馳至蔚州大營,迎面就是這麼一個縮肩塌背、凍得鐵硬的&ldo;膏藥坨子&rdo;,十天下來,想不&ldo;透心涼&rdo;都難。那坨&ldo;膏藥&rdo;質地堅硬,打死不回頭,罵死不抽身,何敬真拿他一點辦法沒有,就想,要不還是搬回來吧,反正蔚州大營這邊也有被褥,他隨身帶的也就幾套換洗舊衣,扎個小包袱就行,一點不費事。又想到住的好好的,突然要搬回去,主家難免會想到是否照顧不周上,一時間有些躊躇。經了昨晚那陣仗,不搬也得搬了。搬回來以後,狗皮膏藥早晚各一趟,端著一碗顏色與氣味一樣複雜的湯水進來,也不說話,就這麼端著,耷拉著腦袋,時不時飛快睃他一眼,可能想表一表這十幾天來喝風屙沫的&ldo;哀怨&rdo;,可惜眉眼生的不大端正,動動就是&ldo;獐頭鼠目&rdo;,再動動又是&ldo;賊眉鼠眼&rdo;,&ldo;動動&rdo;得何敬真一陣憋悶,又不好說大實話,忍到第三天,狗皮膏藥&ldo;動動&rdo;出新花樣來了‐‐他撲到何敬真腿上咧開嘴嚎啕,嚎出來的眼淚、鼻涕、哆目糊糊了何敬真一身,嚎起來還沒個完。本來還想讓他哭完了再細問的,看這頭與尾隔了十萬八千里的架勢,等他哭完太陽都一個起落了!
何敬真甩他一個大巴掌,甩過後拎麻袋似的提溜起他,問:&ldo;家裡出事了?&rdo;
&ldo;……&rdo;狗皮膏藥哭得出不來音,光點頭。
&ldo;你娘怎麼了?&rdo;
不問還好了,一問這貨又嚎啕上了,何敬真一連六七個巴掌轟上去才止住他&ldo;飛流直下&rdo;的嚎啕。
&ldo;……娘、娘病了……&rdo;
嚎啕猛然改換成抽噎,起伏太大,眼淚鼻涕都還在前赴後繼,這麼猛抽氣,鼻涕頓時被鼻孔吹出兩個碩大的泡泡……
&ldo;……&rdo;
何敬真對著這副尊容,忽然就有種&ldo;無言獨上西樓&rdo;的欲振乏力。
&ldo;剛、剛收到的信,說娘病了好幾天了,水米不沾牙……怕是、怕是……&rdo;
後頭的話是不能說的,怕那個&ldo;一語成讖&rdo;。
何敬真聽了,當即進營帳中找紙筆,飛快鋪紙潤筆寫一封書,邊寫邊交代他,&ldo;你現在就回攸縣接你娘,這封信帶上,攸縣知縣與我有些私交,和他討份人情,你就在攸縣縣衙做個雜役,領些薪俸也夠你們娘倆過活了,上峰那頭我自會去說。&rdo;
&ldo;哥、哥……你、你這是…